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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日军切断滇缅公路。为打破封锁,中美联合开辟了一条跨越喜马拉雅山的中印空中航线,也就是“驼峰航线”。
从1942年直到1945年日本投降,几乎每天都有近百架飞机在喜马拉雅山上空往返穿梭,24小时换人不换机地飞行,不计代价!这是一条空中生命航线——共为中国战区运送85万吨战略物资、战斗人员33477人,有力保障了抗战。
在这条航线上,美军共损失飞机1500架以上,牺牲飞行员近3000人,损失率80%;前后拥有100架运输机的中国航空公司(CNAC)损失飞机48架,牺牲飞行员168人!
抗战期间,为打破封锁,中美联合开辟了一条跨越喜马拉雅山的中印空中航线,也就是后来闻名于世的“驼峰航线”。
这究竟是一条怎样的航线?在那风云变幻的雪域高山之间来回飞行的又是怎样的英雄?9月17日,记者有幸在成都见到了以“驼峰机长”陈文宽与彼得·古蒂尔为首、来川访问的驼峰飞行员及其后代一行17人,并在“驼峰航线”抗战机群曾经的集结地——成都新津机场聆听了英雄的故事,一睹英雄的风采。
□杜蕾 本报记者 刘淼淼 文/图
他是中国最早的“驼峰机长”
他创造了用一架DC-3飞机(标准载客22人)成功载客78人的世界纪录,被国外誉为“最伟大的飞行员”
9月17日上午,在中国民航学院新津分院的校史陈列室内,一位99岁的老人手拄拐杖、认真观看挂在墙上的飞机航线图;布满皱纹的脸上,仿佛还能看到喜马拉雅山风霜雨雪洗礼过的痕迹。陪同人员怕老人体力不支,送上轮椅,却被老人摆摆手拒绝了。他,就是陈文宽。
这样一位外表普通的老人,却是中国航空公司(CNAC)的第三位华人机长,他的许多英勇事迹均可载入史册:1941年底,他执飞驼峰南线;1942年,他创造了用一架DC-3飞机(标准载客22人)成功载客78人的世界纪录,被国外誉为“最伟大的飞行员”;同年7月,他与潘国定、华祝三人机组成功探索从新疆绕过缅甸直接进入印度的驼峰新航线,尽管后来未被采用,却也是史上空前的一次探索。
提起陈文宽的传奇,就不得不提他惊人的“超载”纪录——1942年5月,陈文宽驾驶一架DC-3飞机从重庆起飞,送几位神秘的美国人前往印度,中途在缅甸降落,正遇上日本攻占密支那,许多缅甸难民为躲避日军炮火涌进飞机。机舱被挤得水泄不通,陈文宽将最后几个人塞进去,关上舱门,发动了引擎。
当飞机重重地降落在加尔各答机场跑道上,他不数不知道,一数吓一跳:标准载客22人的飞机,居然塞满了72人,而副驾驶在例行检查中打开行李舱,发现还有6名缅甸人已经酣然入睡。而乘坐陈文宽飞机的美国人中,还有一位特殊人物,那就是不久前率领16架B-25轰炸机轰炸日本东京、在中国沿海迫降后辗转到重庆的杜立特将军。
“在您的飞行生涯中,最难忘的经历是什么?”一位年轻的飞行学员带着崇敬的目光向陈文宽发问。老人眯起眼睛陷入了回忆:“那是1945年,我从加尔各答飞往昆明,由于要避开日本飞机轰炸,我们选择在晚上飞行。那晚遇到了暴风雨天气,飞机的油也快耗尽了,而地面连无线电导航也没有,找不到方向。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苦苦地坚持飞行,好不容易看到地面的亮光,才看到了一丝希望。”末了,他幽默地补充了一句:“等我下了飞机赶到食堂,饭都没了。”
尽管老人的语气是那样轻描淡写,但生死一瞬间的经历已足以让闻者唏嘘。几乎所有的驼峰飞行员都经历过这样的生死考验:喜马拉雅山的崇山峻岭,变幻莫测的气候,当年飞机有限的性能,缺乏通讯、气象、导航保障,再加上日本战斗机的阻截袭击,让这条航线变得无比悲壮——每位飞行员从起飞那一刻起,也许就做好了永远无法平安降落的准备。
他们是一群了不起的人
所有驼峰飞行员从第一次飞越驼峰开始,就会坚持飞到飞机坠毁为止。
驼峰航线到底有多危险?1945年二战结束后,美国《时代》周刊这样描述它:在长达800余公里的深山峡谷、雪峰冰川间,一路上都散落着飞机碎片,在天气晴好的日子里,这些铝片会在阳光照射下烁烁发光,这就是著名的“铝谷”——驼峰航线!
“在驼峰航线上,几乎每天都有飞机损失。”花费7年时间撰写小说《驼峰航线》的青年作家刘小童告诉记者,但所有驼峰飞行员从第一次飞越驼峰开始,就会坚持飞到飞机坠毁为止。“他们是一群了不起的人!”
与那些不幸牺牲的战友相比,伊芙·科尔森女士的父亲、驼峰机长厄歇尔·埃尔伯特·库尔森相当幸运。1944年9月1日,他驾驶中国航空公司(CNAC)飞机从宜宾前往缅甸,经停云南驿加油后再起飞,估计可能是汽油掺水致两台发动机出了毛病,不久即在缅甸北部燃烧坠落,同机报务员当场牺牲,副驾驶至今失踪。
“父亲在我7岁时去世了,从他撰写的经历中我得知,飞机坠毁后他落在丛林的树顶上,历经艰险,甚至吃蚂蟥维生,6天后才被缅甸边民所救。”伊芙·科尔森告诉记者,她为父亲的勇敢和意志力感到骄傲。
克雷格·陈谈起自己的父亲陈齐发就关不上话匣子。作为在加拿大出生的第三代华人,陈齐发参与了驼峰空运的全过程,到1944年1月已经飞行了419个起落,是驼峰飞行次数最多的机长。
“他无数次和死神擦肩而过。有一次日军的子弹把他坐的椅子都打穿了,但他安然无恙。”克雷格·陈骄傲地告诉记者,他的父亲从未感到害怕。“如果你知道你在做正确的事情,你就不会害怕。”他还兴致勃勃地讲起了父亲躲避日本战斗机的技巧。“唯一可以躲避的方法是俯冲,因为DC-3飞机比日本战斗机坚固很多,如果日军的飞机也俯冲,肯定比我爸的飞机先粉碎,所以他们只好放弃追击。”
陈美兰女士的父亲陈瑞钿是美国王牌飞行员,曾击落6架日本飞机,1943因空战负伤,1945年加入中国航空公司(CNAC)。“1943年父亲与日军战斗时飞机被击落,他身上严重烧伤,后来被送回纽约的医院进行了多次外科手术。他本来很帅的,但从此全身布满了伤疤。”陈美兰回忆说,在父亲康复之后,他义无反顾地回到中国,加入了飞越驼峰的英雄行列。“为什么选择回来?”“他是美籍华人,他热爱中国,他要回来帮助中国人民对抗日本侵略者。”
重寻英雄当年足迹
成都东较场附近可能就是要找的地方。了解历史才能记住历史。
此次来四川,驼峰飞行员的后代们都各自怀揣愿望。伊芙·科尔森告诉记者,她的父亲生前一直想再回中国,但很遗憾没有实现,她这次回来是要完成父亲的心愿;克雷格·陈则表示,此次来中国就是希望更多人了解父亲的英雄事迹。而南希·艾利森·莱特女士有一个特别的愿望,那就是重寻父亲当年首航成都的降落之处。
1933年,成都到重庆的客运航班开通,南希的父亲欧内斯特·艾利森是最早从重庆飞到成都的机长。南希和她父亲的同事陈文宽都想找到当年飞机首次降落的地方。据他们描述,降落的位置大约在成都的东部,附近有一堵很高的城墙,有一所教堂、一所教会办的医院,还有练兵的训练场及一个公园。时隔70多年,仅凭这些模糊的记忆已经很难确定具体的地点。
然而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相关媒体的报道以及市民的热心帮助下,他们得到了宝贵的线索——成都东较场附近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地方。16日南希等人已前往该地考察,除了早已看不到城墙以外,周围建筑基本与描述吻合:顺着东较场街往南走,在四圣祠北街就是基督教恩光堂,旁边是成都市第二人民医院,医院的前身是四圣祠医院,的确是教会创办。至此,南希的心愿总算达成了。
“我们要记住历史,并且让后代知晓。”谈起驼峰航线和此次老飞行员及其后代来川,著名的中国航空史专家、89岁的老人陈应明有很多话说。“当年同盟国向中国运送各种战略物资全靠驼峰航线,如果没有它,中国的抗战够呛!”他摇头叹息,这条航线太危险,牺牲了很多人,但当时是抗战最困难的时候,没有别的办法。“驼峰飞行员都是冒着生命危险在飞,这种不怕牺牲的精神值得尊敬!”他对当代年轻人表达了两点希望,“了解历史,记住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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