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报记者 刘佳 叶昌荣 文/图
因为吸食毒品,他们被称作“瘾君子”,游离于主流社会之外。在好奇、从众、寻求刺激甚至减肥等种种心态的驱使下,“吃一口”享受短暂“飘飘欲仙”的滋味后,等待他们的,是长期与毒品无休止纠缠的痛苦,有的,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在又一个“6·26”来临之际,记者走近他们,聆听他们的故事,希望能够让我们当中更多的人警醒:珍爱生命、远离毒品。
蹦极似的堕落
原本在银行系统工作的吕生(化名),如今是宜宾市强制隔离戒毒所里的一名戒毒人员。因为表现良好、头脑灵活,吕生自去年底进入戒毒所后不久,就成为协助民警管理所内事务的“值勤员”。
平时,吕生负责在图书阅览室和网络教育室里整理书籍、统计资料等,一旦所里有重大活动,吕生又成为秩序维持员。在戒毒所里,吕生每天都会看书,这让他的内心平静了许多。
过去多年,吕生每日都担心被家人、朋友发现自己吸毒,背负沉重的负罪感,他感觉自己的人生“一点一点往下坠落”。
昔日的吕生,能力强、业务精,在业内和周围的朋友圈都有良好的声誉。在外人眼里,当过兵的他是少年得志的能人,亦是家庭的主心骨,生活顺风顺水。
2009年初,成为吕生的人生转折点。他随几个朋友前往浙江旅游。在当地,吕生的几个老朋友热情地款待了吕生等人。酒足饭饱之余,有朋友说让大家见识一个“新鲜玩意儿”。看到别人吞云吐雾之后的兴奋表情,吕生也好奇地服用了被他们叫做“麻果”的东西。并没有特别的味道和感觉,吕生心想:“不过如此”。
回到宜宾,恰逢过春节。吕生和几个好友时常相聚,闲来无事又找来海洛因吸食。一来二去,吕生发现自己对毒品的依赖越来越深。工作不想干了,家也经常不回了,大部分时间,吕生都和几个熟悉的毒友到宾馆里偷偷吸毒。
妻子最先怀疑吕生有外遇了,家庭由此矛盾不断。一直掌管家庭财政的吕生,几乎把所有积蓄都用来吸食了毒品。后来,妻子知晓了他在吸食毒品。妻子没有再说什么,与他离婚后带着年幼的孩子离开了家。
吕生的内心十分痛苦,但是,戒不掉的毒瘾时时缠绕着他。两三年前,吕生辞了职,整日沉溺于毒品带来的短暂幻觉以及过后的深深自责中。
年过七旬的母亲日夜为吕生操心,最终离开了人世。80多岁的老父亲也拿儿子毫无办法。
去年,吕生被民警带到戒毒所强制戒毒。在戒毒所里,吕生才得以正视自己一直逃避的堕落轨迹。
“一定戒毒!以后重新做人!”吕生坚决地说。
“孩子都不理我了”
6月24日,28岁的小君(化名)正和几名学员(戒毒所对戒毒人员的称谓)一道,在戒毒所食堂临时搭建的舞台上彩排节目。6月26日禁毒日那天,很多学员的亲属要来看望他们,戒毒所特意让学员们自编自演几个节目,让亲人们了解他们在戒毒所里的生活,同时鼓舞学员以及他们的家属能够对明天充满希望。
小君一面急切地盼望着母亲带着她5岁的儿子朋朋来探望自己,一面有些忐忑。“我离开家这几个月,儿子来看过我几次,一次比一次冷漠,几乎都不叫我了。”一谈起儿子,小君眼眶泛红,说话哽咽。
小君的家境优渥,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母亲忙于做生意,对她的宠爱就表现在经常拿钱给她用。小君从一所职校毕业后,基本没有工作过,全靠母亲供给。后来小君结婚又离婚,生下儿子朋朋,也是母亲一手一脚帮她照顾。
去年,小君和朋友一起买来冰毒“吃来耍”,她想这东西能够减肥,自己可以变得更漂亮了。“‘溜冰’(吸毒人员对吸食冰毒的称呼)后,我就不眠不休地上网买东西,花了好多钱!”小君说,她一直骗着自己,“别人‘溜冰’后就喝酒闹事,我比他们好得多。”
在毒品的作用下,小君失控了。要么在家昏睡不醒,要么吸食冰毒后疯狂上网购物,基本不吃其他东西,体重急速下降,1.6米高的个子,只有80来斤。亲朋好友们说她“变神变相”,焦急的母亲只好带着朋朋住到了亲戚家,不让小君接触朋朋。
偶尔清醒的时候,小君也想戒毒。“发作起来太难受了,只有继续下去。”小君说,对于明天已经不抱希望,过一天是一天。
今年初,小君吸毒时被公安机关查获。她如释重负,“希望警官们能够救救我”。
在戒毒所里,小君戒掉了毒瘾。规律的生活、适当的运动、心态的改变,让她的身体往良好的方向发展。她的脸色红润了,体重恢复到近120斤。
虽然接触毒品时间不长,但小君已彻底领教了“毒魔”对人的危害。“我对不起妈妈和孩子,为了他们,我也要好好戒毒。”小君说。
心瘾难除最痛苦
十几年前,才20多岁的邹屏(化名)第一次接触到海洛因。家庭经济困难的他,刚刚失业,心情异常苦闷。有一天,一个朋友带他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告诉他:“这个东西比酒还管用,可以忘掉所有烦心事。”不明就里的邹屏稀里糊涂地吸了一口:“身体好像是变轻了,可是胃里特别难受,连续几天吃东西都不停呕吐。”邹屏后来又吸食了几次,就再也离不开海洛因了。
邹屏的身体越来越差,没有工作、没有收入,反复几次出入戒毒所。妻子与他离了婚,儿子由邹屏的父母帮忙抚养。
邹屏没有学历、没有技能,再加上身体瘦弱、脸色蜡黄,每次他找到一份工作,总是干不长,雇佣他的人就会找种种理由把他炒掉。
最难受的,是心瘾难除。邹屏难以摆脱对海洛因的依赖,但吸食海洛因的巨大费用他又承担不起。他经常去戒毒门诊服用美沙酮,可以暂时缓解身体和心理上的难受。
今年,邹屏的儿子已经13岁了,即将升入初中。家庭的变故,让孩子分外成熟和内向。邹屏对孩子满怀内疚,作为一个父亲,他什么也给不了孩子。两父子时常在家相对无言,邹屏希望孩子能去跟着妈妈:“免得受我的影响,不好。”
愧对老父老母
身高1.8米、长相端正的陈清(化名),十分渴望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我47岁了,还在啃老啊!”陈清说,生活的窘迫时常啃噬自己的内心,“太无奈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毒品。
小时候,陈清读书“很在行”。成年后,又去部队当了兵。专业后,陈清被分配到了一家效益很好的单位。父母生养了3个孩子,陈清是老大,外形条件最出色,能力也最强,弟弟和妹妹一直都以他为榜样。
可是,陈清27岁那年,竟然沾染上了海洛因。一直以他为骄傲的全家人,仿佛经历了一场地震。陈清的毒瘾一发作,仿佛千万只蚂蚁在他骨头里钻和咬,他痛哭流涕、站都站不稳,父母心如刀绞,却最终只得无奈拿钱给他去购买毒品。
在毒品的深渊里越陷越深,陈清没办法工作,只能在家靠父母养着。生活圈子越来越小,每天忍受周围邻居和亲戚朋友的不解和白眼,陈清很怕出门。
看他实在太痛苦,70多岁的老父亲流着泪把他送到了戒毒所。戒毒两年后出来,陈清还是复吸过多次。
在痛苦和失望中,陈清年迈的父亲离开了人世。如今,陈清的母亲差不多快80岁了,还在照管着这个“不成器”的大儿子。偶尔老人生气发怒,会数落陈清的种种不是,陈清低头不敢言语,内心是说不出的憋屈。
很多年来,陈清多次外出找工作,可是,每当听说他有过吸毒的经历,别人就会坚决地不用他。
快要50岁的陈清,没有结婚,也没有子女。“谁愿意跟着我呢?”陈清说,自己一辈子被毒品坑害,最黄金的年龄和人生都错失了。如果不是慈祥的老父母的收留,“真不敢想象我的生活”。
只是,陈清这一生,只能愧对老父老母了。
采访后记
全民禁毒 任重道远
晚报记者 刘佳
毒品的危害,早已为人所熟知。可是,生活中,以身试毒、跌落深渊的戏码依旧在不停上演。离我们生活不远的地方,有毒品、有毒友,还有毒贩。禁毒,是严峻、复杂而困难的工作,更是每一个人不可松懈的人生课题。全民禁毒,任重而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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