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1925年出生的,到今年已经是90个年头了。古人对90岁长寿老人的别称是鲐背之年。老实说,我是在不经意之间,度过这90年的。
我刚3岁,妈妈生弟弟,因难产死去。10岁时,父亲在北京朝阳大学(现在的政法大学前身)读书,患肺结核,入协和医院治疗,因为当时还没有发明青霉素,成为不治之症逝世。我真是孤苦伶仃,是祖母一手抚养长大的,祖母出生于富豪之家,她叫梁雪君,能写能算,有一定的文化,她的哥哥是我的十六舅公,管理过广州黄沙税务局,发了财,有1000担租,7兄弟,每人分家得一百担租,十六舅公和廿一舅公各分得二百担租,我祖母和她的一位妹妹也各分得二十担租,叫做拨奁田。我得到祖母的抚养,健康成长。十多岁考上北流初级中学,那是1941年,1000多名考生,录取一个班,我以第三名录取。入学时,学校门口有大幅对联:“顶天立地,继往开来”,我内心激动不已。
我在北中所在的班级是46班,当时的英语科是选修科,老师希望少一些学生选修,极力游说英语难学,我不管他怎么说,我都选读了。到了三年级,我被推选为班代表,并选为学生自治会主席。我在自治会主席任上,有同学来报告说:有位叫梁上勤的同学在梁氏宗祠被驻在那里的驻军欺压,接到报告后,我立即召集各班的班代表,齐到县政府,向县长谢劭安请愿要求秉公办理。
1943年,下学期,我在46班三年级读书,11月3日,国民军警入校搜捕共产党员和进步学生,同班的陆川籍女同学李慧庄,在我的掩护下,到鸭埌莘园我的舅公家躲避,舅公梁范西、梁士梓都是广西的名人,舅婆对我说,他们不敢来我家搜查的。几天后,我亲自护送李慧庄回到陆川,学期考试也不参加了。第二年,我和慧庄经贵县搭船上石龙,经柳州去桂林,她入榕门美专,我起初去良本读景崧高中,后来又回到桂林中山中学。
1944年,我和慧庄结婚了,婚后,我把在新丰龙光垌的几十亩田卖掉,得款买几十头生猪运去广州出售,买回布匹杂货在陆川乌石圩开一间裕民商店,该商店也是共产党地下交通站,领导人是粤桂边纵的徐为楷和林琴英夫妇。交通站是接送地下工作人员和转送情报的一个点,这工作直延续到解放。新中国成立后,在广东廉江任教育科长的李林林是慧庄的亲姐姐,她安排我去廉江师范,在师范工作三年,后来廉江中学的李校长又请我去做了十年的教导主任,兼教高中三年级的语文课。
到了1966年,廉江审干室审查我的历史说,我的家庭是地主,做生意也是地主,把我划为阶级异己分子,不适宜任教导主任,调去河唇中学,教生物课,降工资三级。大四清运动开始后,又把我全家遣送回乡务农,回到北流市六麻镇径龙村管制。因为我的群众关系好,在乡下,我没有被斗争,没有挂过牌,更没有戴过高帽游街。
在农村生活了12年,慧庄不断地上诉。到了1977年,她到桂林找到桂林市长徐为楷、林琴英夫妇,他们证明我俩在乌石不是普通的生意人,而是在共产党的地下交通站工作。廉江教育局的黄文鸿去桂林找到徐为楷夫妇,证明我们当时是为党工作的,廉江县委审查批准我俩复职,子女亦得享受知青待遇。回到廉江教育局安排我去石岭中学当教导主任,慧庄则安排在附城中学任教,后来,我俩又被调回廉江二中,慧庄在二中离休,我被调到中共廉江市委党校教语文课,评上高级讲师职称。1988年批准离休。
我有子女六人,4男2女,他们都成家立业,小儿子陈江是广西华宇建工集团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在南宁、广州、北京都有他的产业。孙辈们更有出息,个个读书成才,各有建树。
我现在是心情舒畅、安享幸福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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