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只有两种人 武庆梅

漫画/张永文

某人一回家便向我卖弄才学。

“其实，世上只有两种人，你可知道？”

“男人和女人？”——不对

“老人和小孩？”——亦不对

“那么就是善人与恶人？”——还不对

答曰：说人的人和被说的人。

幼时在家，父母是前者，子女是后者。每日三餐吃甚喝甚，全由父母做主，已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再指东要西会被骂的；家中有客，不要躲在门后，应上前招呼，否则便是没礼貌、没教养，不消父母开口，看脸色神情即知。

到了学堂，师长做前者，学生是后者。课程安排、班委成员、卫生值日一切事务，但听师长安排。成绩好坏、用功与否，自己努力虽是一回事儿，师长的评价切不可疏忽，否则成绩单再漂亮，回家还得挨骂。

一进社会，无论单位也好，公司也罢，自有上司做前者。从端端茶扫地或者是打字复印开始，各种杂务琐事，一一应对，不必多言。旋即便知，谁是说话人，谁是被说人。各归其位，各行其是，如此便相安无事。

于是，事无好坏，人无对错，但看谁是说人者，谁是被说者。

咦，这样看来，莫不是一生都得做被说的人？且慢，年龄渐长，便得做人父母，也可由着性子去说子女；资历多点，便可为人师表，对着后辈指东指西；一朝手中有权，管他大小，也可耍耍“说话”的威风，只听得“好好好”、“是是是”便是莫大成就……

想来真是有几分恐怖。倘若不想做那说人的人，也不想做那被说的人，可有解？譬如读书时，得知被推选为班长，愁闷不已，只因不想做那“管人”的人，也不想被人“管”。

某人一时语塞，稍后直言，“倘真如此，恐怕要做个自由职业者，且终身不恋、不婚，独自一人到老，不必说人，也不用被人说。如此，恐怕依旧逃不掉！”

呵，如此看来，一出生就戴上了紧箍咒，要么做唐僧，要么做悟空？某人说，你还可做八戒，只管吃喝玩乐，说人时只管说，被说时只当听不见，有好吃的足矣。嘁，哪有那么好命，八戒可不是谁都做得了。

“好了，快做饭吧。”某人说。

“果真世上有两种人，说人的和被说的。”收拾收拾，开始做饭，不管咋样，饭还是要吃的，否则说给谁听、听谁去说。

（武庆梅，80后，榆林市横山区人，文学爱好者，多篇文章刊发在各类杂志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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