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南的时候,曾经给女儿养过小仓鼠。小仓鼠从昆明带到曲靖,前后喂养了将近三个学期。女儿本来是闹腾着要将小仓鼠带回广西,继续喂养的,但我们不想让女儿继续喂养小仓鼠了。小仓鼠的生活习惯,跟我们人类刚好相反,它们是将人类的白天,当成睡觉的黑夜的,而我们人类必须安眠的夜晚,却是它们活跃的时候。女儿那时睡学生集体宿舍,没受过小仓鼠夜扰之苦,再说,人到中年的我们,又怎能拥有一个孩子般的好睡眠?
我想说服女儿,养一种安静的小动物,比如乌龟。可是女儿受不了乌龟的一动不动。在玉林的时候,女儿刚上小学,也买过一个鱼缸,刚开始养的是小乌龟,小乌龟比老乌龟爱动,但是女儿到了鱼店,就觉得乌龟不如金鱼绚丽。于是妻子采取折中的方法,鱼缸里同时养金鱼同小乌龟。却不料,被女儿看到了惨不忍睹的一幕:小乌龟咬噬比它大几倍的金鱼!女儿从此讨厌了“残忍”的乌龟。女儿勉强同意了只养金鱼。
刚开始,一次性买回五条大鱼,五条小鱼,好几个品种,鱼缸里热闹非凡,女儿的小房间满室生辉。女儿一放学回来,或者写作业中间,只要一看到鱼,就想投放饲料。没想到,第二天,就死了两条大的,包括女儿最心爱的那条“肿头”。第三天,又死一条大的,两条小的。捞出死的鱼,女儿心疼得直掉眼泪。那么活蹦乱跳的鱼,怎么一会儿没关注,就死了呢?我开始想,是不是宠物店搞的鬼,越漂亮的鱼越不好养,就要不停地更换,老板的生意才越红火啊?同时又想,也有可能是女儿喂得太勤,把鱼撑死的。后来我还想到,也有可能是鱼缸不大,容不下那么多鱼的原因吧。饲料过剩,是不是同样污染水质,使得部分鱼缺氧而死呢?女儿则坚持认为是我太懒,没有每天都给鱼缸换水的原因。妻子也赞同女儿的意见,因为妻子向来看不惯我的懒散邋遢。
我不想辩论,只想通过实际行动,告诉妻子女儿一个养生的道理。
周末,我特意带上女儿骑电动车到了几十里外的郊区。那里山高路窄,一条小溪从崇山峻岭间蜿蜒而出,溪里多自然生长的水草。我捞扯了一大把水草,捡了几颗溪底小滑石,兴冲冲带着孩子回了家。给鱼缸重新换了水,在鱼缸里用溪石安置了水草。我把鱼饲料统统给扔了。妻女不解,没有饲料,鱼能活吗?我笑而不语。
我接连七天没给鱼缸换水,妻女都骂我懒。女儿想给鱼缸换水,我也不让。七天没投放一粒饲料,鱼也没死一条,不过,妻子还是认为,是碰巧买到了几条命大的鱼。女儿则认为,是因为水草给鱼遮挡了烈日曝晒,鱼阴凉了,自然没被晒死。女儿想用窗帘遮挡鱼缸,我不但不同意,还反着来,坚持让放了水草的鱼缸更多地接受阳光的照射。在女儿的担心中,又过了几天,鱼不但没死一条,反而活得更带劲的样子。我趁机给女儿解释说:“你发现水草长出的根须了吗?水草要生长,就要进行光合作用,释放氧气在水里,释放二氧化碳在空气中,这样一来,鱼不但没了缺氧之苦,吃的也丰富了,不仅可以吞食水草的细嫩茎叶,还可以吞食我们人类肉眼看不到的微生物呢,我们这个鱼缸,已经改造成功了一个拟自然生态的环境,鱼当然乐得其所了。”女儿半信半疑。
一个月、两个月过去。我们不理它,鱼反而活得更怡然自得。妻子和女儿有时实在看不惯鱼缸四壁长满绿苔的“脏”,才给鱼缸刷洗一遍,给鱼换一次水。只是,鱼活鱼的,人活人的,女儿却渐渐地对鱼失去了兴趣,动不动要跑过我们房间玩电脑。
新的烦恼重新袭上我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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