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上杀猪菜

本报记者 鲁明志

塞上榆林，每到冬天，腊月将近，乡村家家户户轮流请杀猪的老手带刀来杀猪，这些人自学得这门手艺，以用刀准、狠、快而有名，猪杀好后，热水褪毛，开膛破肚，取猪颈部一寸到两寸最嫩部分由邻里乡亲的妇人们切小块，配以自腌酸白菜，自磨酸浆豆腐，沥好的土豆粉条以及自种土豆，一锅烩出，俗称：杀猪菜。肉香四溢，却又肥而不腻。

这时，主家会亲自招呼全村的人一起分享这顿美食，而如此热闹的一顿午饭，却饱含了诸多情感，一年的收获，一年的期望，一年的圆满……杀猪菜，在塞上各县区有各自的特色和习惯，但程序大致相同。

昨日，鹏飞弟约我去他们老家榆阳红石桥吃杀猪菜，这个冬季我已是第二次被邀参加吃杀猪菜了。

几天前，志荣兄盛邀去哈镇吃杀猪菜，驻站这些年没去过哈镇，心悦赴至。那天，到了府谷哈镇的陈圪堵村已是中午时分了，村子不大，是陕西最北边的小村庄，步走几公里就到内蒙古地界了。陈圪堵用它朴实的容貌迎接了我们，那天请大家吃杀猪菜的是志荣老兄的堂弟陈守荣，他是陈圪堵村的主任。一见面他就热情地招呼我们就座，端上热腾腾的老茶（砖茶煮熟加盐）。喝着老茶大家围拢着炉子好生热烈。守荣说：“我们这个村子人口不多，没有矿，也没有企业，这些年我靠种植树苗，销售到内蒙古和周边地区，每年收入也有十多万元，后来村民们都开始跟我种树苗，每年至少收入几万元，大家的日子都红火了。现在我的两个孩子在外面工作，我去年成为府谷唯一考上村级国家公务员村主任。今天我杀了三头猪，请大家吃杀猪菜，你们这么远来到我们陈圪堵，是我们全村的贵客，来！我敬你一杯……”

清晨，一片寂静中一只雄鸡孤独地叫醒了全村，志荣兄的亲戚陈楞蛋一早就堵在门上，盛请我们前去他家吃酸粥。陈楞蛋的家是最普通的农户家，三间陈旧的房子显得十分狭小，以至于我们五六个人坐下，把他家拥得满满的，家境虽简可热情不简，依然七八个冷牒端上，陈楞蛋打开烧酒又邀共饮，大家一再表示今有归途，不可再饮，方才撤下冷牒。于是，婆姨女子赶忙端上热腾腾的酸粥、羊肉、猪肉盛大早餐。

拉着陈楞蛋粗糙的手，能感觉到他是一个非常厚道的农人。楞蛋说：“这几年跟着守荣种树苗年收入三四万元，我还养了些羊，两个儿子在不远的清水镇搞电焊活计，一年下来收入还可以吧，过两年有钱了也修建几间新房子。只要肯出力辛苦，日子会越来越红火的。”

离开陈圪堵，心绪多多，一个普通的边塞小村，聚集着不多的人们，他们勤劳淳朴，用自己的双手努力改造生活的窘境，吃杀猪菜是他们获得丰收时的一种喜悦吧。

红石桥杀猪菜，哈镇杀猪菜，香味一致，有机会你也去看看、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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