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问时间都去哪儿了 ——兴业农民梁再寿和五保老人的故事

本报记者 骆 怡 本报通讯员 何少凤 文/图

4月14日清晨，兴业县沙塘镇福隆村，梁再寿和老婆董付妹跨上摩托车驶出村子，开始新的一天。在过去的30年里，他们像停不下来的陀螺，只为家里的那些五保老人，时间一晃不知道去哪儿了……

1  辛勤工作只为亲人

到了沙塘镇一间临街的铺面，夫妻俩铺设地砖。梁再寿身上的衣服像是没洗过，动作一大，灰尘就从衣服弹出来。但他的眼睛始终专注在手中的水平尺上，每铺设一块地砖，总是来回测量几次，而且地砖之间的缝隙控制得非常规整。

梁再寿今年45岁，福隆村人，铺砖、泥水、砌砖样样精通。他铺砖的时候，老婆董付妹一边拌着砂浆一边给地砖浇水，两人配合得十分默契。这个30平方米的铺面，干两天，夫妻俩的工钱总共是600元。

有相识的人路过，一边看一边对梁再寿讲：“一双儿女都已工作，负担小了，就别那么拼了嘛。”他头也不抬地说：“都习惯了，这些年。”

也有人说，工做得那么好，干嘛不到城市，那里工资更高。梁再寿摇摇头，笑着不做声。

正午，夫妻俩简单收拾，跨上摩托车就往村里驶去，他们的家距离镇里也就10分钟车程。进门时，家里的午饭已经做好，老人梁益寿正往饭桌上端菜，他今年80岁了，身体还硬朗，能做一些简单的家务。

虽然名字只差一个字，但他并不是梁再寿的父亲，也没有血缘关系。他是村里的五保老人，从上世纪80年代起，他就住在梁再寿家里，搞不清楚状况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亲属。

“那一年，我的旧泥房在一场大风中倒塌了，再寿看我无路可去，就把我接到了家里，说照顾我，一晃眼就这么多年过去了……”梁益寿老人告诉记者，梁再寿夫妇俩在外干活的时候，他就在家里帮把手，关系就像父子一样。

2  要养老也要送终

梁再寿两岁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1985年，15岁的他已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当他将梁益寿领回家时，善良的母亲谭保娇并没有反对。后来，梁再寿结了婚，妻子不但没说过一个“不”字，反而全力支持他。

随后，五保老人梁桂寿、梁年寿、梁星寿、陈月兰相继被接到家里来，加上母亲，家里总共有6名老人，还有一对正在念书的儿女。梁再寿夫妻感到了肩上的压力，干起活来不知白天黑夜。除了干建筑装修，他俩还租了将近20亩水田种水稻。

两年前，梁桂寿、梁年寿老人相继去世。梁星寿、陈月兰老夫妇得到政府的资金帮扶，在梁再寿家旁边建了一套平房。而且，儿子女儿也已外出工作，家里就剩下夫妻俩和两位老人。按理说，此时的夫妻俩确实不应该那么拼了。

“不，不，现在还不是享福的时候，我还需要赚钱。”梁再寿对记者说，“将老人接回家，就要负责到底，要养老也要送终。在村里，一场简单的丧礼至少要花费两万元。你看，家里还有4名老人，没点积蓄可不行。”

虽说搬了新家，梁星寿、陈月兰仍会经常回来。凡是老人的生日，夫妻俩会提早结束一天的工作，赶回家做好一桌子饭菜，“一家人”一起庆祝。

老人年纪都渐渐大了，身体也大不如前，梁再寿最怕的是听到老人生病的消息。梁益寿回忆说：“早些年，我阑尾炎住院手术，前后将近一个月时间，再寿放下工作到医院照顾我，还花了差不多3000元钱。想想，就算是亲儿子也不一定能做到这样。”话没说完，老人就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3 单纯的初衷善良的心

可能是父母的言传身教，如今已能自己赚钱的一对儿女，也不时寄钱给梁再寿，说给老人买衣、买好吃的，这让夫妻俩倍感欣慰。

村支书梁国敏告诉记者：“村里人对梁再寿一家都很佩服。也有人不理解，质问，一个人活得如此没有自我，图什么。”

梁再寿也不知道他图什么，也许他真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父亲走得早，看到村里的老人可怜，就会想到自己的爸爸，心里就有那种想要照顾他们的想法。这些年多亏我老婆，要不然我一定坚持不下去。”梁再寿对记者说。

此时，梁再寿兜里的手机响起。接完电话，他扭头对老婆说：“明天，继续，还是铺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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