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文化断想 巩武威

一

酒水不分,水是生命之源,酒是水的另一种呈现形态,从各不同地域、民族的文化形成来看,无一例外与酒有关,所以也可粗略地设想:酒是人类文化的重要源头之一,或者说是文化的催化剂与助推器。最早酿酒的是大自然,可发现其神奇效力的而且能掌握此制作方法并批量生产的肯定是人类。酒作用于人类的神智,人类当然要将所思所想的情感因素附加于酒中,酒便造就了一部又一部形象生动的文学艺术史,成就了一代又一代的诗人、画家……

假若世上没有了酒,那整个人类的状态就会缺少了激情,生命也就少了许多的奇迹。

二

齐文化的发祥肯定与酒有关。据专家考证:北方最早的酒神级的大师人物名叫仪狄,高青县作家协会主席孟庆尧曾告诉我,仪狄的事在史料上有正式记载,是大禹时代按大禹指令而负责造酒的专职人员,性别不明,生卒不清,只知是狄域人,比姜太公封齐建都早着千余年。孟主席还介绍说,当时大禹还严肃指出酗酒引发恶劣后果,必须严加管理限制。我联想到大禹曾三过家门而不入的事迹,突发奇想:是否是饮酒过度所致?因酒的过量而导致不辨家门,似乎比不顾亲情更人性化一些。过后他又追悔莫及,方提出对饮酒节制的主张,这般解释也就更加合理一些了。

仪狄的造酒历史使得这方土地浸透了美酒的芳香,以致古代临淄八大景的首景则是:高阳馆外酒旗风,“高阳酒徒”也就成了酒瘾成性的酒鬼的雅称了。姜子牙的酒量必定极大,他的军事谋略奇才与最另类的“直钩钓鱼”举动,如果没有酒的刺激恐怕极难做到。今天,当我们欣赏到无比珍贵的青铜酒器时,可以想象到当年齐地盛行的饮酒之风,那发自“稷下学宫”滔滔不绝的百家争鸣,肯定与取之不尽的好酒有必然关系,至于那些当面讽喻齐王的谏君,酒也是他们壮胆提神的必需品,齐文化的每个故事、人物背后都能寻觅到酒的味道,酒是另一种文脉流淌在深层的文络里,传承在沧桑的岁月中……

由于酒的市场营销属性,各地纷纷争抢造酒之源的品牌效应。各地有酒神仪狄,有高阳酒徒的饮酒之景,有“牺尊”、“汲酒器”等国宝级的文物,再加上有《齐民要术》古籍里详尽的酿酒记载,所以提出“临淄的朱台镇为最早的北方白酒发源地”一说,对此我举手赞成,充满着骄人的自豪感。

三

传统文化里到处有酒的痕踪,不少地方酒成了主角,离开酒的存在,似乎丢失了灵魂一样,变成干巴巴的死亡沙漠,文化也就不成其为文化了。比如京剧的典型代表《贵妃醉酒》,酒是杨贵妃叙说自己苦闷感情重要的物件,一杯杯毫无节制地饮酒,一步步进入柔肠愁绪欲言又休的醉状,生动表达了一个皇家贵族女人对皇帝男人的怨恨,这种表达既是独特人物的,又是饮酒过量后人们所共同体验的；既是舞台艺术家的艺术创造,又是人性普遍的对婚姻爱情专注渴望的追求,把酒与人性的密切关系活生生地展现在我们眼前,形成强劲的震撼力,也成为戏曲中的经典。贵妃如果不醉酒,则凸显不出她的“贵”,梅兰芳大师不创造这出戏,也造就不了登峰造极的京剧梅派艺术。于是,酒——杨贵妃——梅大师,如此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无法分离。

“齐韵酒道文化体验馆”的出现,重在“文化体验”四个字。通过饮酒论道,能否体验到文化的多样性与神奇性,那可就因人而异了。说《红楼梦》而饮酒,能梦中身游太虚幻境吗?说《水浒传》而醉酒能看到聚义水泊梁山的那面迎风飘扬的“替天行道”的大旗吗?讲《三国》论《西游》,再侃一番《聊斋》里的魅狐,酒的体验味道大不相同,出现的联想场面也区别极大,古今穿越,万千感慨,再唱那首“滚滚长江东逝水……”定当另有滋味在心头了。

文化的体验因人有别,酒有价,体验的收获无价。君子的境界是忠、孝、仁、义,小人的心思是奸、恶、假、丑,有了饮酒的作用,在各自的道德水准上加倍呈现。本质上鸡下鸡蛋,鹅下鹅蛋,都将是“栽什么树、结什么果”,一般不会阴差阳错,除非有脱胎换骨的重大变化。有机会还是去体验一把吧。

四

酒的价值在于文化。当然品牌与包装就显得尤为关键。前些年,有位运作酒的开发商设计了一款新的白酒品种,名字称之“姜太公养生酒”,酒瓶挺有特色,古色古香的陶瓷制品,外盒包装需要用一副“太公钓鱼”的绘画,联系了一位当地有名气的画家,要价五万元,理由是酒的广告画按市场行情就得贵一些。商家考虑承受不起,又联系另一位画家,抗价要一副斗方画的价,不低于五千元。商家仍感到为难。后又寻找到了一位学美术设计的大学生,从电脑里面找有关资料加工一番,最终也完成了外包装的基本要求。商家极为得意,付了大学生五百元报酬。从五万元到五千再到五百,天地悬殊不可思议。一方面说明当代的艺术品没有固定的价格标准,一切均随行就市、因人而异；另一方面也证明着名人的品牌效益的存在。

“齐韵酒道文化体验馆”体验的品牌酒为“土酿”酒,这种酒按古法炮制,追求远古的老味道,有些神秘色彩。古时人们喝酒的味道如何,难以有准确记载,且味道的记忆也很难复制。几千年的时间过去了,沧海桑田的巨大变化,古老的酒味道今人怎能感受得到呢?所以“土酿”只能呼唤着人们怀古与乡愁的理念。可酒味醇厚不醇,喝了上头不上头,口齿间有无留香,意识中是否美妙,其优劣好歹常喝酒的行家确实品尝得出来的。说一千道一万,不如喝喝看,应该承认人的差距,舌尖上的感觉难以统一,还是亲自体验体验吧,到淄博市世纪路152号,听酒的故事、品酒的文化、悟酒道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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