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俗中的乐趣

□王翠玉

有时候,因为地域不同,语言和风俗的差异,不免会闹出一些笑话。

堂哥去哈尔滨上大学时,同学来自五湖四海,由于语言五花八门,出现了许多滑稽的事:同宿舍的一个同学早晨起来就大惊小怪的咋呼着找孩子:孩子,我的孩子哪里去了?谁看见我的孩子了?最后大家才明白,原来他在找鞋子呢。另有两个同学在洗脸,相互推让着。一个说:你先死,你先死,你死了我再死。另一个谦让:你死,你死吧,你死了我死。

他们刚来淄博那阵子,不习惯这里的语言。因为是刚分配来的大学生,从厂长到车间主任对他们关怀备至,老师傅们也拿他们当自家的孩子一般,十分热情的邀请到家里做客。于是乎,下班后推着自行车就跟着老师傅回家了,远远看见大门口坐着一个老太太,有可能是老师傅的妻子吧,她非常和蔼地招呼他们:滚进来,滚进来……堂哥心里咯噔一下,怎么还叫滚进去呢,说话也太不文明了吧。一会出来是不是要喊滚出去吗?大家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就我一听乐坏了,人家说的是你自行车吧,是拱,不是滚,方言。

第一次去老公家,因为路远,坐了很久的火车,到了后感觉只有两个字:饿、累。当时天已经渐黑,大姑姐来喊我:喝汤去吧。我说:你们喝吧,我不渴。过了一会儿,二姑姐又来了,还是喊我喝汤。我心里直犯嘀咕:这么晚,饿了呢,不叫吃饭,怎么光叫喝汤呢?喝汤饱了怎么吃饭呀?于是说,姐,过会再说,你们喝吧。好不容易老公回来了,问我:吃饭去吧,你怎么不吃饭?我疑惑:没说吃饭啊,倒是叫我去喝汤,我不喜欢喝汤啊。他说:喝汤就是吃饭啊,叫你喝汤就是叫你吃饭啊。晕,你怎么不早说呢,我咋知道呢。

常言道:十里不同俗,这话一点都不假。还是第一次去婆婆家,那时没结婚,只是去察看一下家里情况。由于年轻涉世少,也没想的太多,比如称呼、辈分和什么人员关系,一概不知,稀里糊涂的就去了。我一到,他们家里一会儿就去了一大群人,老公也没给我介绍都是谁,而且我也听不太懂他们那带方言的说话。然后就跟着一起好像带我到处看看的样子吧。有个挺可爱的小女孩,在人群里十分活泼,我不时的去哄她玩。而大家也不时在逗她:累了吧?喝水不?看你大娘俊不俊?当时我一头雾水,猜谜般的琢磨着这些话,怎么一家人都说她大娘、她大娘的,心想:喊大娘的话,年龄怎么也有些岁数了吧?我四下瞅了瞅,人群里边似乎没有大年龄的。看来一家人是在逗她玩吧,说不定过一会要带她去看她大娘呀?跟着大家先去看了老公的奶奶,九十多了,身体很好,然后又看了几家年龄大的本家子,最后也没到大家口中的孩子“大娘”家。稀里糊涂跟着走了好几家,最后回了家。孩子似乎累了,扁扁嘴,好委屈的样子,这时大家都七嘴八舌来哄她,老公抱起她,笑着逗引说:来,大爷和你玩猫猫。啊?我恍然大悟:老公是她大爷,那么她大娘不就是我吗?天哪,二十多岁的我平时被喊姐姐,偶尔才有喊阿姨的,咋一下子成大娘了?人家一路上她大娘她大娘的,我却浑然不知她大娘是谁,居然一次也没搭腔,瞧瞧这事闹的。

语言的差异,习俗的不同,虽说有时候给沟通造成困难,甚至出现笑话。有时回味一下,感觉挺有趣的,给生活平添上一些笑料,也不失为人生的一大乐事。

别样春运□陈苏波

春运年年有,而以站务员的身份参与和体验春运,平生只有一次。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笔者曾在长途汽车站做了两年的站务员,主要职责是跟车售票,为中途上下车的乘客提供服务。角色的转换和视角的调整,展现给我的是一次新颖别样的春运。伴随着2015年春运大戏的铿锵而至,当年同伴们许多不为人知的付出和纠结的境遇时常在脑海中闪现,恍如昨日。

工作节奏提速时间的脚步刚踏进春运的门槛,车站驾乘人员的工作节奏陡然提速,作息时间也随之调整,加班加点逐渐呈常态化。早班由凌晨五点提前到四点,此时寒凝大地,夜色正浓,正是昼夜气温最低的时段。职工们不忍吵醒熟睡的家人,蹑手蹑脚地关好门,迎着刺骨的寒风,裹紧身上的棉衣,或骑车或步行,从不同方向赶往灯火通明、人影幢幢的车站候车大厅。

候车大厅24小时开门纳客,两支取暖大铁炉昼夜烧得很旺,火红的炉盘上两把大号的铁水壶烧得热气腾腾,一拨又一拨的旅客夜间下火车后在此安歇,准备天亮再转乘长途汽车回家。站务人员迅速换上工作装,售票、办理行李托运、安全检查、卫生保洁等,大家各司其职,有条不紊。早饭和午饭取消固定时间,同伴们倒替着去食堂就餐,随便吃上几口,便又匆匆回到工作岗位上；寄存处和问询处昼夜有人值守,安保人员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处置突发事件。大批机关干部放下手头工作,轻车简从地下到基层站队,督促检查安全生产,或戴上工作牌和执勤袖章,协助站务人员从事琐碎的春运工作。

各路人马一直忙到腊月三十下午,当车站播音员用暗哑甜润的声音,为年前最后一趟班车上的乘客送上温馨的祝福时,车站工作人员才如释重负般地拖着极度疲惫的身体回家。至于家里置办年货、打扫卫生等过节习俗,他们根本无暇顾及,只能满怀歉疚地推给家人去做。要知道,在他们中间,很多是平日挑大梁的家庭主妇,或者是嗷嗷待哺孩子的母亲,或者身边有亟待侍奉的年迈老人的儿女。但是,一旦走进春运的舞台,他们的家庭角色就不得不忍痛放弃,全身心地投入其中,事无巨细,身体力行,像陀螺一样不停地高速运转……

加班车应对客流高峰为了应对客流高峰,车站增开大量加班车投入运营,如东营、滨州,潍坊等方向,每两小时发车一次。笔者作为随车售票员,每天数次往返两地之间,人手不够时,干脆就在返程途中等待下班车的到来,末了回到车站已是万家灯火。翌日凌晨又要睡眼惺忪、披星戴月地走出家门。按照公司之间的约定,加班车上托运的行李,不再由对方车站收下存放在行李房,改由跟车售票员到站后直接发放。虽然我们在开车前后反复叮嘱,仍有归心似箭的乘客没有听到,到站后不取行李就匆忙离开。时间紧我们又不能长时间等待,只好把行李再原封不动地拉回去。笔者曾遇到过一位去滨州的粗心乘客,不仅他自己耽误行程,连累我也被领导好一顿批评,乘客利益至上,任何解释都是苍白无用的。

从年后正月初三开始,直到初五,返程客流高峰再次强势袭来,大批旅客潮水般涌进候车室和停车场,刚刚得到短暂休整的驾乘人员再次披挂上阵……记得正月初五那天(当时春节放假5天),桓台几条线路的返程旅客特别多,加班车从早晨一直拉到下午5点,仍有不少旅客滞留在沿途站点上,再无机动车辆可派。情急之下,车站领导只好违规动用解放牌敞车,车厢上盖上车篷,后挡板上再拉起粗绳,挑选一名有经验的司机驾驶车辆,这才把焦灼万分的旅客全部拉回。如此大的安全隐患,若赶上现在,非遭交警重罚不可!

安全检查杜绝隐患车站规定:站务员在检票上车前,必须对乘客所携带的包裹进行开包检查。如果乘客主动上缴易燃易爆物品,车站将代为保管,节后如数奉还；意图带进车厢蒙混过关的,一经查出,全部没收,并对当事人进行批评教育。曾经有位乘客包裹里夹带大量鞭炮,被我和同事检出。一个年龄七八岁的男孩,见心爱的鞭炮被我们强行拿走,急得哇哇大哭!毕竟,这些鞭炮是他过年最大的期盼和梦想!看着他哭得痛不欲生的样子,我不禁产生了了恻隐之心,想偷偷放孩子一马,无奈值班领导和同事闻讯都聚拢过来,只能公事公办!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深深地刺疼了我,直到今天忆起此事,我仍然感到丝丝缕缕的歉意……

毋庸讳言,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驾驶员都是一个高危职业,尤其在外常年跑车的司机,每天都会与险情擦肩而过。我认识的几名司机同事,因为难以避免的车祸落下终身残疾,或壮年早逝,生活陷入难以为继的困境,令人唏嘘不已。笔者谨在此向春运一线上默默奉献的工作人员表示深深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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