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
今天腊月二十几啦?是这段日子以来我问女儿最多的话。经常忘了是什么日子,是因为我对离过年还有几天也越来越淡漠了。
很怀念小时候过年,自打一进腊月,我初五的生日一过,离过年就不远了。每天我都是在盼望中甜甜的进入梦乡,一睁开眼睛,看见娘起床先把炉子捅开,加上煤燃旺,然后就到方桌上方的墙上把日历撕下一张,哈哈,离过年又近了一天!
从腊月十几开始,家里就热闹起来了。姐姐会按照娘的吩咐一盆一盆地洗衣服,娘起早摊下一大摞煎饼,最后还不忘往烧过的草木灰的余烬里埋上几块红薯,等烤熟了给我们兄妹几个解馋。这时候哥哥姐姐的工厂都分年货了,大哥分的是猪头和猪蹄,姐姐分的是白菜和白条鸡。
过了腊月二十三小年,娘半夜起来借用邻居家的豆腐坊亲手为我们出上一锅豆腐,豆腐没成形时,会先是豆浆和豆腐脑,再用重物压实了才是豆腐。娘会叫姐姐端个小盆从热气腾腾的大锅里舀几瓢热豆浆,送回家泡上娘摊好的煎饼就上几根胡萝卜咸菜,那味道真叫绝!我被吩咐提着罐子去打酱油和醋,买上东西不好好走路,一路溜冰,常常一不小心把酱油和醋洒一些,挨娘的一顿数落。娘做炒青豆的时候煮肉,会犒劳我们吃剔骨肉,我和二哥蹲在地上,巴巴的看娘把肉从猪蹄上扯下来留着做菜,我们再啃一遍骨头。呵呵,那个香呀。
腊月二十七,娘支上油锅开始过油了,寓意越过越有。炸耦合,炸肉,炸豆腐。二哥从集上买回的一串爆仗,怕受潮声音不响亮,就把它放到暖气包上。没成想炸肉时火舌点着了爆仗的芯子,霎时,噼里啪啦屋里一阵爆响,吓得我们捂着耳朵就窜出去了。二哥一边跑一边惋惜:“坏了,大部队没了!大部队没了!”在娘的张罗下,很快我们的博山酥锅做好了,青豆花生猪蹄做好了,猪头肉和鸡肉都一盆盆散发着香气,只等着放到院子这个天然大冰箱里放凉结冻了。这种种美味时时搅动着我们的味蕾,加剧着我们对过年的期盼。算计着过年的倒计时,过年的新衣我是每天摆在床头必看两眼的。一次,我趁娘不在家把最喜欢的过年袜子穿上了,那是一双很漂亮的姜黄色尼龙袜。那时人们都穿线袜,尼龙袜还是紧俏货。正巧觉得脚冷,我想也没想就把脚伸到吐着火舌的炉子口上想烤烤。可转眼脚底的袜子瞬间被火舌吞噬了,娘哎,袜子底没了,这可咋办?吓得我没敢吱声。只是每天把袜子藏到枕头下,就穿着没底的袜子过年了。这事过多少年了娘都不知道。
大年三十,我们贴好年画和对联,天刚一擦黑,鞭炮声骤起,我们也兴冲冲地等爸爸祭完祖一起坐在餐桌前品尝着一年的美味。
初一凌晨,才3点钟,娘就起来包饺子了。此时鞭炮声此起彼伏,听的我心痒痒的,一骨碌爬起来,过新年了!邻居天不亮就来拜年了,娘会给小伙伴口袋里塞满花生和糖果。
天大亮的时候,大街小巷到处是穿着一新进这家出那家拜年的人,大都是大人领着孩子。偶尔有人在路边燃放零星的鞭炮,路人欢笑着捂着耳朵躲闪着。空气中弥散着过年浓浓的年味,这是幸福的味道,这是满足的味道。
年味一直都在,为什么我们觉得它离我们越来越远?那是我们的心境变了,我想是体会幸福和满足的感觉失灵了吧。
清风,本名张玉霞,淄博科技苑幼儿教师,热爱文学。静夜里,喜欢文字与心灵的独白,喜欢孩子。曾在《幼教博览》发表童话故事《两棵树》”,在《淄博日报》发表《雨中抢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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