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青,淄博文苑常青树

○孙业民

人之一生,会有无数令人铭记莫忘的记忆,如同影视屏幕百看不厌的重放镜头,合伴着历史隧道的逆上时光,则会让人寻觅和聆听到质感而真实的回声。最近,闲暇无事,我再次拜读了韩青师长的《品读岁月》,喜沐甘霖滋文苑,慧眼识才清韵扬。读韩青,透过其之篇篇佳作,竟让我读出了“天使”二字……

韩青的《品读岁月》由“诗歌卷”、“散文卷”和“评论卷”三部分组成,汇集了1981—2010年近百余篇(首)上乘诗文佳作。反复吟诵、默读之后,令我慨叹、感佩不已的,却是在长达254个页码的文集里,仅慧眼识珠、唯才是举的诗评书荐,就占去了近一半的书页,那就更不必说,其中还有不下9篇的为人作序了。

韩青,是淄博市乃至全省颇具影响力的著名诗人。他,身材魁梧,相貌堂堂,一对睿智、亲善而又纯真、虚己的明眸,炽燃着“看山河重重绿透,愿春深万紫千红”的梦恋；两腮镶嵌的时隐时现的浅浅酒窝,荡溢着渊清玉洁、情重姜肱的玉醴。现今,他虽已是渐步“杖朝”之年,乍眼看去,却给人似有“一生自此方始”之感,依然“人生在世必有梦”、“熠熠生辉显本色”地为编织愿景而器局识远的信风扬帆!

韩青爱诗,独有情钟。早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即与诗歌结下了不解之缘。他藉“自序”,直抒胸臆:“感谢诗……,诗歌的羽翅带我飞向神秘阔远的地方,飞向山外山,楼外楼……；感谢诗,它把我带到一种至圣至纯的境界,在繁扰纷杂的大千世界里……,让我获得了光明……；感谢诗,诗给了我一颗年轻的心……,诗歌属于一颗不老的诗心……；感谢诗,它叫我一生专心致志地做好一件事,在恒久的月下去筛选流动的金沙。”一路勤耕如执玉,诗苑香浓留胜迹。于是,便有了他那情辉柔曼、意韵邃远、蕴含哲理的诗篇,华美朴茂、世相纷披、讽颂咏叹的散文和探幽发微、熔冶真谛、激人奋进的评论,以致一发而不可收地相继出版了诗集三部、散文诗集五部、散文专集一部和评论专集一部的立事立功,为淄博诗坛文苑的繁盛昌明,奏响了时代强音!他的十部诗文与评论,卷卷恰如至真至纯的天籁,篇篇胜似启迪心灵的佳酿,字里行间既激荡着歌德明志的感召与呼唤,更彰显着惟馨慕蔺的心志与舍己从人的祈愿。正如他在《缅怀与精神同在》(见《淄博晚报》2015年1月27日)一文,藉普希金之诗歌“纪念碑”中所坦露胸臆的那样,“情动于中而形于言”地向广大诗朋文友独白了“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惟愿吟唱；为众多的艺林新秀、今雨新知的脱颖而出,倾吐了助掖新人、心海慈航的笃意衷情……

最近几年,韩青师长很少写诗,浓墨重彩地倾情于散文与评论。其所为之,绝非诗的灵感枯窘,更非诗情滞流,而是受“谆谆千言启后人,侃侃万语盼骏才”的驱使,冲破“文人相轻,同行相争”旧俗陋习的樊篱与羁绊,以“千教万教人求真,千学万学做真人”的居高境界,矢志传承先贤遗范,甘愿举贤达能、事必躬亲地乐勤践行!正因如此,才有了他在《蚕之歌》诗中的自我独白和明心见性的宣告:“……我没有蝴蝶的翅膀,去百花园中幽会寻芳；我没有蝉的幼虫那样精细,一出壳就攀附高枝得意地歌唱。我是春雷呼唤的觉醒,一醒来,就选择了我唯一的心形绿叶,作为我一生主攻的方向……。我辛勤地缫完一千米银丝,宣告:为了明天,我宁愿自缚,用我一生的心血来虔诚地换取”；才有了他在《圆月》一诗中的兴文繁苑、枝盈果满的圆梦祈盼:“我心中始终旋转着圆的半径,即使残月一钩,也是一种美的向往……圆的心不变,爱就永无止境。为了一个月圆,曾忍受几多缺失的心痛,一圈复一圈的等待,心中始终揣着期盼。”于是,便有了他对张洪兴的长篇小说和散文专集五读五评、惜才如命的播爱举荐；便有了他读罢于洪亮的散文《时光的镜子》而情不自尽地发出了“写作是生命的一种延续”的慨叹与礼赞；便有了他情系淄博、敬业传薪、辟径搭桥、唯才是举的为王衍杰、张广海、车静、李苗等众多大成之士,以作序之形式,极尽忠心贯日地造端倡始,为淄博文苑的星光灿烂,付出了力微任重的践行!正如柏拉图所说:“所有学问中,最高的研究,是应该怎样做一个人。”据此,韩青十分律己地看重且履行欧阳修关于“功夫在诗外”的立论,“诗外”,说到底,就是做人的真谛；“诗外”就是人格的魅力；“诗外”就是一个人当有的向真、向美、向善、向爱的情愫。基于这一认识,韩青这才坚立了不为世相所迷、不为物欲所累、不为得失所缚、不为纷繁所伤的心志,始终持守着歉冲自牧、虚己恕人、心静达理、志向高清的理念,以忠厚之旨、恭谨之德、慧眼识珠、举贤达能地立于人生高地之上,德泽润馨、服勤荩忠地彰显他那忘身无我的“树人”之德。这才有了他独出机杼、甘当伯乐、提携新秀、相视莫逆的举止,惟愿不拘一格出人才,以形成文化方阵,同艺林新秀相辅而行地走在时代的前列。诚如诗词所点赞的那样,“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此可实谓对韩青最贴切的注释与写照。孟子曰:“大人者,不失赤子之心也。”有才华,还须有赤子之心,方可成就一番事业。“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韩青,正是潇洒出尘、淡泊明志、耿介正直、劲节清操、以情为本、忘身播爱的润物无声之人!一句话,他就是淄博诗朋文友的贴心天使!

行笔此处,悠然间,不禁令我想起了《宋史·王旦传》中所记述的一段关于王旦暗荐贤才的故事。大意是说,王旦任相时,宾客盈门,济济一堂。他既不回避,亦不怕涉嫌,以文会友,藉以广识天下之士,且据才短长,暗中将贤良名录在册。一旦发现官位时有空缺,即暗中举荐呈于皇帝御批。直至王旦死后,同僚们方才发现,朝中之士多半皆由王旦荐贤为国,有美尽归朝廷,却毫无半点询私之心。王旦此举,比史书上享有“天下桃李,悉在公门”之美誉的狄仁杰,更胜一筹!王旦任相,在育人荐贤方面,一心为公,处之断然,从不市私恩、询私情,亦不计个人恩怨,尽管当时的寇准对他深有误解,极尽诋毁,他依然力举荐相,不遗余力,光明磊落地至死荐其以自代,实可谓:一片丹心可对天矣!无独有偶,若将盛唐时任右仆射的封德彝,与王旦相比,则实属汗颜了。据《通鉴·唐纪》一文所载,唐太宗曾命其举荐贤才,却久时不见其荐一人,问责时,封德彝竟对曰:“非不尽心,但于今未有奇才耳!”他之所以如此行,盖不知“君子用人如器,各取其长”的道理,或许尚存“人人皆平庸,唯我独高才”的私念亦未可知。这就告诫我们,惟有人才方能识才,只有爱惜人才、善待人才,才能真正做到“用人如器”。正如唐代陆贽所云:“人之才行,自昔罕全。苟有所长,必有所短。若录长补短,则天下无不用之人；责短舍长,则天下无不弃之士”也。酌古斟今,韩青身置淄博文苑,所以深受诗朋文友的拥戴与敬重,盖出于他那才学出众、品高懿行、理念新潮、举能育才的真心纯情。正因他有慧眼识才的知人之鉴,故而才赢得了善乐树人之令誉!

落伍于网络时代而仍用传统式“爬格子”的写作,决非易事。对于一个纯属网盲的我来说,在较短的两年间,相继创作出版两部长篇小说则更不容易。在“苦中作乐”的写作过程中,除了坚持伏案精勤、笔耕不辍之外,还须有来自外在的关爱、激励与鞭策。在这方面,我体会颇深,是语言难以表达的。当我的第一个长篇《淦河人梦歌》杀青归仓不久,即赢得了韩青师长的倍加关注,不仅为拙作写了《诉说那段飘逝的岁月》(淄博晚报,2014年7月11日)的书评,而且还送来了令我百感欣慰的厚望与期盼:“……据说业民正着手创作另一部长篇,愿他在改革开放三十多年的伟大时代、天翻地覆的转折点上,更上一层楼,写出更具魅力、感人的故事。”他的这番殷殷纯情和拳拳嘱语,激活了我守志不渝、乐勤笔耕的内在热力与能量。“爬格子”实乃一份苦差事,尤其对于步入“丈国”之年,又手术三次,抱病在身的我来说,更是力有未逮。正值我投入第二个长篇《时代范儿》的创作之时,老伴竟不幸而殃及车祸,骨折摘脾。变生意外的不测之忧,直搅得人整日神志恍惚、寝食难安,能否目注心凝地续写长篇,在我脑海里浮现出了几多问号。此情此境,又是韩青师长为我送来了他的《读历史人物二题》(淄博晚报,2015年3月8日),特别是悲苦奇才——苏轼贤哲的多舛命运,及其他那“虽九死荒蛮吾不恨,兹有奇绝冠平生”的博大胸襟,宛如一盏人生明灯,激励我除去了内心缠累,将我从目乱睛迷、瞢然委靡中唤醒,引我步入了心无旁骛、孜孜寻寄的精神家园和理想圣地。不客气地说,若无韩青这位天使的真情护佑和鼎力助推,就没有我的两部长篇!

“造物无言却有情,每个寒尽觉春生。万紫千红安排著,只待新雷第一声。”在这百花盛开、文苑飘香的盛季里,前歌后舞的绩学之士和艺林新秀,无不祈待“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愿更多的像韩青一样的“文苑天使”层出不穷,铸就大爱无边的永恒挚情,为扮靓万紫千红的淄博文苑,传递出超然的贴心温热,同音共律地唱响举荐贤能、歌德明志的心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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