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岱之间,沂蒙余脉,太河之东,齐域峤岳,是为齐山。东接鱼盐之利,西运粮仓之栗,守齐鲁要冲,扼大河津渡,古为名关险隘,今为胜景佳地,遂心向往之。
乙未年夏,余独行至齐山北麓,举首但见山丘逶迤,峰峦耸翠,云雾弥漫;俯视则溪涧多圆石渣土,松柏荫蔽,林木繁茂。时值山花烂漫,万壑竞放,幽香氤氲于山谷,使人心旷神怡,逸兴遄飞。遂拾级而上,撷花饮泉,幽林藏路,鸟雀争鸣,天水溪顺势而流,寻源乃至观音瀑,泉眼高数丈,由绝壁石罅出,涌流而下,水落处生滑苔及芦荻荇藻之属。泉洞有钟乳石似观音,造化神奇,不可言说。水甚清凉,人言常饮可明目慧脑,故取饮数口,细品则甘甜润喉,倦意顿消。
行至栈道,多险,或扶壁缓行,或曲身慢移,山回路转,不知其后作如何险,仰观峭壁千仞,俯察悬崖万丈,矫首则碧空无云,但见苍松翠柏生罅隙,唯苍鹰孤影盘旋。其险也如此,然清风徐来,幽静顿生。
缘山而行,多灌木荆棘,拨草至顶,天高地迥,浩气顿生,环视则多断墙长石,或告予曰齐长城,遂疾步而往,碎石湮没荒草,恍惚中似听鼓角声,呐喊声,戈鸣生,马嘶声,其声隆隆然,震彻环宇,响动千山,战烟绕于乡野,战血浸于土石,若鬼哭,若狼嚎,交战正酣忽偃旗息鼓。
凉风飒飒过,沉鱼潭畔,西子浣纱,明眸眇眇,蛾眉黛黛,一颦一笑,竟惹鱼羞潜底,吾欲下山寻觅,忽闻山北幡旗涌动声,山寨重重,中有巾帼振臂高呼,壮士为之扼腕,似有千万回应,须臾再观,唯见群山,乱石,炊烟几点矣。
噫!姜尚建制,桓公威王,何其赫赫,瞬息间,丹楼琼宇具为黄土。英雄何处觅?郊野无数丘。然世间山川不绝,郁郁葱葱。今登齐山,望之四野。百姓富足殷实,天下莫不太平;干戈已久落,盛世韶音起。齐之文化,存于齐人,遍及天下,功莫大焉;齐山巍巍,巨石岩岩,亦为山之大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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