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从情韵爱从真 ——王衍杰诗文漫评

相识衍杰十余年,大约是去临淄参加文学活动时认识的。去年,在理工大学校园散步碰到他,他说张店也有一所居处,就在学校南门对面。他邀请我出任他主持的淄博市现代诗歌学会顾问。我在学会讲过诗歌,也参加过年会,从而与许多诗友又聚在一起了,这勾起了我许多写诗年代的回忆。诗,又把我与衍杰黏在一起了,感觉挺好。近日,他送我几年前出版的诗文集《爱玉》,认真读罢,心生许多感慨。

衍杰的公职是研究史志文献的,而他又钟爱文学,文史从来难以割分,且互相参透,相得益彰。他的诗文集《爱玉》分五辑,古体诗,辞赋,自由诗,散文,记史。他涉猎颇广,喜作文字游。天下之事,莫过于从心所好。有言说:“这世上只有一种成功,就是以自已喜欢的方式过一生”。我极为认同这个说法,凡事喜欢就好,高雅的爱好更好,如能把爱好做好,便是好上加好了。

衍杰的古体诗很有功力。当代人写律诗,难度很大,主因是教育变了,从童蒙直至大学,没有训练课程。及至青年以后,再合格律,非易事。但只要有诗情,写成古风乐府,亦未尝不可。观衍杰写的古体诗,诗意浓郁,感情充沛,意境高远。例如,这样的诗句:“浮水落叶逐小浪,入云苍鹰徊大旋”“红鳍短唇吞晴日,白发长线钓冬闲。”(《古风·应景五阳湖》)阔大而精微,画美而意深,有哲思余韵,有慷慨刚健之魏晋风流气息。再如梨乡采风得句:“万亩玉树汇雪海,十里原野披银装。无力黄蜂卧蕊醉,多情彩蝶绕枝忙”。一派春之田园烂漫风光,春风惠心,花海怡情,犹似古人眷恋的田园牧歌,为当代城市人心之向往。自由舒畅的慢生活,更容易与山水田园相融,而非城市之喧嚣躁动所相容。貌似复古,其实融入了时代之心象。

赋体至汉代盛而衰,凡文体一种作到极致,后人无从超越,也就堵了发展的路。如同唐诗,峰入碧霄,至宋代转入理趣,元以降,诗仍存,但鼎盛已过,余音难绝而已。但这不能说古人做完了,就没有活路了。这是文脉的延绵,喜马拉雅也是群峰竞姿。当代人写赋,至少是对文言的肯定与复兴,是对现当代白话文的“补短”。衍杰写了不少赋,大多接展齐风之蕴藉,述故国之历史、风貌、文化、人物、故事,林林总总,洋洋洒洒。其辞赋内容谨严,铺排有序,贯通古今,饱满翔实。虽不能说字字珠玑,也能谓之顺畅贴切,辞采丰茂,苦吟成诵,文史丰瞻。我以为达到这个水平,也必定是对辞赋一科下过苦功的。在如今写作界,可言为数不多,应有一席之位。

他的自由体诗,总的感觉是刚健柔情,放笔中有机巧。如《那一年下雪的时候》这首诗,以六个短节,描述了他与爱人在雪的背景中,从爱的火花,到相爱、相拥、相合,再到家庭、孩子。他将这一看似平淡无奇的经历,置于雪的特别诗化的背景中,以雪串缀,六场雪景“境头”把一场爱的故事描述的委婉美丽。诗还是要有意境,戴望舒的《雨巷》,徐志摩的《再别康桥》,油纸伞,鳞波的河水。衍杰这里用了“雪”典型化的情境,一波三折,一唱三叹,达到了意象的鲜明丰满,因而有了亮色。而其叙事的过渡是跳跃性场景连接。红围巾与雪,热烈与纯洁,象征性的符号,隐喻的暗示,一首别致的爱情诗。纵观他的自由诗,激情四溢,有一种爽健之美。

衍杰这本书收录散文不多,但文字简洁质朴,有清新之气。最后是他的地方史志考察,特别是关于金岭回民大队惨案的考察记述,亲临采访,通过当事人真实口述,抢救性记录了抗战时期一起典型惨案的始末,使这段浸血的历史,不被后人遗忘,这是一分担当与责任,得有人去做,他做了。是文字的,也是文学的。有重量就有价值,有价值就值得去做。

衍杰是个充满活力的人,为诗歌学会付出很多。学会有种和善向上的气氛,以诗聚合了一种友情和能量,这与他这位领头人的感召力有关。写诗可以作为兴趣,带团队就得当作事业。在这两个方面,衍杰都值得称道。在这样一个春天的开始,我把祝愿祝福送给他。一路向前,风景将更加灿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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