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重如山

李华,笔名慕云端,淄博某职业院校教师,美术学硕士,爱好书画、摄影、戏曲和写作,淄博青作协会员。艺写人生,感怀万物,向美融思。

今天老母亲生日,恰好老父亲出院。

晚上,家里又恢复了生气,喧闹声里满是生活的气息,有着嘈杂的欢喜。生活如常多么好,连那些喧嚷都有着喜人的温度。

父亲还吸着氧,需长期病养,但看到他在家里,觉得一切都是踏实安稳的。

我依然喜欢以轻松的话语安慰父亲,说:“没事了,好好养身体,病好了带你去爬山玩水。”

爱杠嘴的小弟说:“不可能的,老爸离不开氧气罐了,身体也不能出行了。”

我说:“人要有心理能量,安慰他也是安慰自己。”

大弟端出一幅正牌样,说:“你们两个说话都不可靠,一个夸张轻视病情,一个是夸大病情,都没准。”

大姐笑着对老爸说:“你看他们争执多热闹,你开心吧!”

老爸笑而无语。大哥说:“这周我来当班,你们有时间就过来,当前大任是照顾老人。”

大姐叹口气说:“现在老爸就是小孩了,需要我们来安排和好好照顾了。”

大弟说:“当然,我一直说老爸是一级国宝,咱家的第一宝贝,都得好好伺候着。”

老爸住院一个月,家里忙作一团,一向身体健康,坚持锻炼,不为儿女添一点麻烦的老爸,这次一下子病倒了,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会这样重。

我曾笑着对他说:“老爸你一直是条硬汉,闯过关东,闯过鬼门关,没有什么能难住你的。”

老爸是话少的人,只是笑笑。

如今一直给我们遮风挡雨的老父母,真的像孩子一样弱小,他们没有力量再支撑病弱的自己和庞大的生活了。

父母生养我们时年纪偏大,一直羡慕那些父母年轻的人,可以亲情长相伴,共守岁时长,我尚年轻你未老,一起游玩伴嬉乐。好在父母认真保健身体,每日晨昏保证两小时的健身时间,身体虽有疾患,但一直相安无大碍,感恩生命的力量。

自古女本柔弱,为母则刚,男人虽强,作父宜谦。

母亲一向刚强,支撑着人口众多的大家庭,但在亲人疾病面前脆不可当。小时候我们每个人生病,她都泪落不止,无助无奈至极。老父亲病时,更是如此,仿如天塌。

父亲,是条硬汉,却一向为人谦让,多为儿女留福安。住院期间父亲对大姐说:“小时候从没有动手打过你们,后来大了,有些事做得不好,打过大弟和小弟一巴掌。”父亲在病中回顾着这一生与我们的关系。

走过生死关的老父亲一定有很多感慨,曾经在迷迷糊糊抢救时,说过许多自话。清醒后,他说曾看到自己在抢救时的全过程。而我一直记得推着老父亲进入icu重症室时的惊愕,密封的空间里一室五人,病人一丝不挂,白被子盖着腹部大腿,病人浑身上下插满管子,交错密布着各种管线。四周是冰冷的机器,生命也没有多少温度,病人大都昏迷,意识不清。而老父亲进入时意识尚清晰,这是最恐怖的,清楚地看到身边的生命脆弱不堪,也是一种残酷。

在外面守候的亲人,二十四小时待命,病人随时有危险,命系一线。每天探视时看到亲人插满管子,机体依靠外力来维持时,那种内心的绞痛如针刺骨,可生命在至亲眼中如此珍贵,谁又能放弃呢,哪怕有一丝微茫的希望。

记得当我开车行在下班的路上,听到大弟说老父亲拔掉呼吸机管子时,瞬间泪如雨下,如释重负般的喜极,终于缓过来了,生命的珍贵尽在此刻。感恩生命的奇迹,感恩天赐福音,老父亲平安回到家,日子又回到热气腾腾中。

生活就是生气与活气组成的,是热热闹闹一团气息,我们在其间,呼吸与共,家园同在。

简评:生活,就是生气与活气,一团热腾腾的气息。作者的讲述也充满着浓浓的亲情和生活气息,带着眼泪刚流出时的温度,湿润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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