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安岳柠檬“造船出海” 半年自营出口近万吨

工人们正在包装柠檬，用于出口安岳柠檬安岳“魅力柠海”

“在国内，10个柠檬8个安岳产”，作为中国柠檬之都，四川安岳主导着国内柠檬的销售。去年的中国（安岳）柠檬产业发展大会上传出一个数据，全国柠檬经销商中90%以上是安岳人。换句话说，安岳人掌握了国内柠檬的定价权。

然而，作为世界五大柠檬主产地之一，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便远销国外、年出口量最高约20万吨的安岳柠檬，此前的自营出口却几乎为零。直到去年，安岳有两家公司“造船出海”，打通安岳柠檬自营出口之路，半年不到便自营出口近万吨。

他们，还有着更大的“野心”，希望带动更多人组成联盟，掌握国际市场上的安岳柠檬销售话语权……

尴尬/

远销海外几十年

每年10万吨几乎都是

靠第三方转口贸易

每年3月至5月，是储存的柠檬鲜果销售旺季。“中国柠檬看四川，四川柠檬看安岳”，在资阳市安岳县，大大小小的柠檬销售商最近都忙着发货。

安岳柠檬的种植历史已近百年，2018年种植面积达到54万亩，产量达58万吨，产值上百亿。自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开始出口以来，安岳柠檬已远销俄罗斯及东南亚等30多个国家和地区，年产值超过30亿元。

据安岳县商务和经济合作局、柠檬产业局数据，近年来，安岳柠檬的出口量增多，2015年近20万吨的出口量达到历史最高峰，占安岳柠檬总产量的三分之一。最近几年中，每年至少也有5万吨柠檬鲜果出口，一般维持在10万吨以上。“每年的出口量数据都在变化，出口量的多少主要看国际市场的价格等因素。”安岳县柠檬产业局相关负责人说。

然而，在去年10月以前，远销海外的安岳柠檬自营出口几乎为零，都是靠第三方转口贸易。安岳的经销商将柠檬销往深圳、满洲里等城市后，交由当地的外贸收购商销往海外。“以前也有过一两家做自营出口，但每年就几柜（集装箱货柜，每柜28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安岳县商务和经济合作局相关负责人介绍，几年前，为数不多做柠檬自营出口的公司也没做了。

“我们的柠檬卖到了国外，但我们一度都不知道究竟被端上了哪国食客的餐桌。”有安岳柠檬经销商如此说。

探因/

此前自营出口几乎为零

贸易人才是关键

也有客源等因素

“做自营出口，不经过中间贸易商，利润高一些，竞争力也更强。”安岳县金地农业有限公司负责人蒋强风的这一看法，也是安岳众多柠檬经销商的共识。他还以去年的柠檬价格算过一笔账，以每公斤收购价约4元，出口离岸价格每公斤超过1美元计算，除去物流等成本，利润高两三成。

既然柠檬自营出口的利润如此诱人，为何安岳柠檬在过去三四十年中的自营出口几乎为零呢？“主要是没有掌握客源，国外的客户都是贸易商掌握的。”蒋强风认为，此外，还有自营出口贸易手续繁杂等因素。

安岳县商务和经济合作局、安岳县柠檬产业局相关负责人介绍，柠檬自营出口包括生产基地备案、加工包装备案和外贸出口三大环节。目前，安岳建有10万亩柠檬质量出口安全示范区，有约3万亩柠檬出口生产基地备案。此前，安岳也有几家柠檬加工包装厂做了出口备案，却没有一家做柠檬外贸出口服务的公司。“但做了加工包装备案的，也几乎只是要个资质，为了给国内的肯德基供货用，几乎没有做自营出口。”

在他们看来，安岳柠檬出口的货源充足，自营出口的壁垒，既有柠檬经销商嫌出口贸易的备案、下单、报关、汇款等手续繁多，要求严格，也有加工包装厂备案需建标准化厂房投资大等因素，更关键的因素是贸易人才缺乏。因此，经销商被挡在自营出口的门外，他们为了图省事，都将安岳柠檬交由第三方转口贸易。

四川华通柠檬有限公司总经理李峻峰也认为，贸易人才是自营出口的关键。“到国外对接客源，熟悉贸易规则，办理繁杂贸易手续，贸易人才都必不可少。我们直接去，语言不通，国外客源的习惯都不知道，也谈不了。”他说，没有专业外贸人才，自营出口的风险也很大。“运输线那么长，不计算和协调好，柠檬烂在路上都有可能。”

突破/

重金挖人才、成立外贸公司

半年自营出口近万吨，创汇近300万美元

去年上半年，李峻峰频频带着安岳柠檬参展国际柠檬产业大型活动，以寻找国外客户。有了客户还不行，李峻峰说，公司试图打开自营出口之路，还花重金挖到了一个国际贸易管理人才，海外贸易团队的年人工成本超过60万元。

11月27日，装载四川华通柠檬有限公司112吨安岳柠檬的4个集装箱货柜从泸州港出发，目的地是新加坡。安岳柠檬首次借泸州港出海，这也是四川华通柠檬有限公司自营出口的第一单。李峻峰说，截至目前，公司自营出口的柠檬已200多柜，“3~5月是柠檬鲜果销售旺季，我们的目标是今年自营出口达到1万吨。”

与此同时，蒋强风也在去年开始做起自营出口。“首单去年10月出去的。”蒋强风说，目前公司自营出口的柠檬超过40柜。不仅如此，他还注册成立了资阳第一家从事安岳柠檬外贸服务的贸易公司。“除了做我们公司自己的柠檬出口外，还可以承接安岳其他公司的柠檬外贸出口。”

“半年时间不到，两家公司自营出口的安岳柠檬近1万吨”，安岳县商务和经济合作局相关负责人介绍，自去年两家公司做起柠檬自营出口以来，目前已创汇近300万美元。

红利/

提升品牌，还惠及安岳柠檬人

希望组建“自营出口联盟”掌握销售话语权

“自营出口，也能让安岳柠檬人享受贸易红利。而转口贸易，这些红利都被中间贸易商享受了。”李峻峰认为，自营出口除了为柠檬产地创汇外，也能让红利惠及安岳柠檬人，不仅是经销商，也包括种植户。“虽然柠檬鲜果的利润不高，但我们自己卖出去，卖得更贵，那收购的价格自然也更高。”

在李峻峰看来，自营出口更重要的影响在于保护提升安岳柠檬在国际市场的品牌影响力和价值。“直接接触国外客户，能够更加凸显原产地优势。”他说，柠檬出口对品质的要求也更高，自营出口也利于倒逼种植户进一步提升安岳柠檬的品质。

对此，安岳县柠檬产业局、商务和经济合作局相关负责人等表达了类似的看法。他们也希望，安岳柠檬做自营出口的经销商越来越多。因为，安岳柠檬每年少则5万吨、多则10多万吨的出口量，还有很大潜力可挖。

作为探路者，李峻峰和蒋强风都表示，他们希望更多经销商参与，大家一起组成自营出口联盟。“安岳柠檬市场很大，同行是对手，但绝不是敌人，更多是伙伴。”李峻峰期待，安岳每年产的约三分之一甚至一半柠檬能通过他们自己卖到海外。那样，他们也能掌握国际市场安岳柠檬销售的话语权。

为推动柠檬自营出口，相关部门也在行动。除了组织柠檬企业到海外参展，今年9月，资阳将举办世界柠檬产业大会，届时将邀请境外客商参加国际柠檬采购商大会，为企业搭台。

红星新闻记者 姚永忠

（受访者供图，部分为资料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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