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海琼 (四川乐至)
一大早,母亲打来电话,说今天气温会下降到4度,让我穿厚点去上班。这都四月了,天气还这么反复无常了?我抱怨道。母亲在电话里宽厚地笑了笑,冻桐花呢,冻了桐花,天气就真的暖和起来了。
听到“桐花”二字,我迅速陷入了沉思。我所居住的老院子到清水河是一条小路,大概三百米的距离。小路一边是田,一边是斜坎。斜坎上长着众多的花草树木,其中有两棵桐子树,那是我们家的。
冬天,桐树落尽枯叶,零乱的枝丫向四面八方伸展着,似乎想在空中抓住些什么。灰色的树杆浸染了些许霜痕,似乎又想在岁月里记忆什么。偶尔看到一群麻雀在树上叽叽喳喳地闹腾,可只要听到什么响动,便呼啦一声飞走了,只剩桐子树孤零零站在那儿,默默的与寒冷抗争,为来年积蓄生命的力量。
春天,桐树淡定地站在那儿,看桃李姹紫嫣红。尔后,它猛地抖放出一树明艳,点亮了人们的眼睛。桐花是五瓣花,白色的花瓣,橙红色的斑点与条纹散射于花底,花朵簇拥排列于枝端,真是美不胜收!
这时,母亲在我们耳边唠叨了:“桐子花,童子花,小孩子不能去摘它,摘了桐子花,你们就会长不大,永远都是小娃娃。”母亲的威胁还真是管用,院子里擅长爬树的熊孩子,谁都不敢冒这个险去摘桐子花。
一夜风雨后,桐花纷纷坠地,青青的草坡上铺满了一层漂亮花儿。这时女孩子再也控制不了爱美之心,约上小伙伴,偷偷来到树下用手帕包上一大包,躲到无人之处,用针和线把花儿串成项链,串成花冠,串成耳环……挂满全身,打扮得像小公主似的。大人发现了,最多嗔骂一句臭美。
稍大一些才知道,母亲威胁我们不摘桐花,是怕糟蹋了桐花,桐树结不出更多的桐子……
桐花落尽,桐叶慢慢长出来,不几天已经是满树青翠。细细寻觅,那些密密麻麻的叶片里,有许多豌豆大的小桐子。风儿一吹,枝叶摆动,小桐子在枝头上欢快地跳跃着……
日子在小桐子的跳跃中前行,桐子长成了小娃娃拳头那么大。这些圆圆实实的桐子虽不能吃,却让我们玩出各种花样。拖来一根长竹竿,偷偷地打下一堆桐子,找个开阔无人之处,这些桐子就是我们最好的玩具:可以拿来当手雷相互进攻,不小心挨一下就哭,躲过了又笑;也可以用来打野狗,打得野狗汪汪惨叫着跑了;还可以把它抛到清水河里打水漂,那波纹比石块瓦片打的漂亮多了……当然,这些游戏是不能让大人知道的,因为后果很严重。
到了秋天,田间地头一片成熟景象,收割完所有的庄稼,圆圆的桐子也由青变红。这时,母亲腾出手来,背上背篼叫上我们去打桐子。我们高兴得一边走一边叫打桐子喽。到了地方,母亲让我们守候在树下,她灵活地爬上去,坐在皮实的树杆上,用长竹竿把那些成熟的桐子给纷纷打下来,我们则眼疾手快地把桐子捡进背篼里,绝不漏掉一个。在捡桐子的过程中,我们时不时会被掉下的桐子砸到身上,可是谁也不在意,因为收获让我们欢呼雀跃。等桐子雨下完,背篼里已经装满了桐子。母亲下得树来,看着我们开心地笑着。
母亲把一大背桐子背回家里,堆放到角落里。过段时间后,桐子外表的桐皮变黑了,软了,母亲就把它捏开,取出藏在里面的桐籽,摊开晒干,拿到供销社去卖了贴补家用。
如今,乡里的人越来越少,父辈已经老了,年轻人又远走他乡,没有人再去打桐子了。那些关于桐子树的记忆虽然略带苦涩,但每次想起总是意味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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