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北国行 □温洪喜

冰雪大世界泼水成冰2020年12月底的蚌埠寒潮来袭,气温零下十多摄氏度。可在此天气下,我与妻子和女儿却向祖国北陲进发了,去实现我们的跨年行。一般人冬往南行夏往北走,图得是避寒消暑,我们寒冬腊月去北方,专往冷里钻,只能有个解释:寻找刺激!

计划行程这样:飞至哈尔滨,按宣传中的精品旅游线路,先去雪乡方向,后去北极村方向。行前我们添置了棉衣裤和雪靴,女儿想得周到,还购买了围脖、手套和暖宝宝等抗寒物品。对于极冷天气我们是初次体验,心中有些忐忑,也有些期待!

飞机是川航3U8312航班,2020年12月31日19:26从合肥新桥机场起飞。我对川航很有亲切感,每每出行,多次巧遇。我又有同事女婿是川航员工,且川航出了个英雄机长国人皆知,几个因素叠加,如同处对象,好感满满。

机翼下已是万家灯火。斑斓的城镇,星点的乡村被一条条黄带相连,点缀着夜幕中的神州大地,宁静而美丽。川航美女帅哥们热情地服务着,一会儿送晚餐,一会儿递饮品,周到大方,宾至如归的亲切感包围着我们。飞行半程后地面已被白色覆盖,灯光渐稀,肯定是冰雪大地喽。

飞行3个小时到了哈尔滨,我们走出廊桥,从未感受过的冷气扑面而来,-31℃,如进了大冰窖,映入眼帘的是银装素裹的场区。我们经过摆渡,再乘车大半个小时进入市区,身上的热量散失了不少,眉毛挂霜,鼻青脸肿,初步尝到了北国寒冷滋味。当抵达下榻酒店,收拾完毕就寝,已过零时,也就是说,我们此时跨过了年界时空,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跨年之程。

新年第一天,我们跟团去雪乡。沿绥满高速往东,过了尚志市,经由亚布力,一个国家AAAA级风景区。在这里,我们按照导游要求,都要租用防寒服,无论男女。景区里分布着一些以《智取威虎山》为原型的小景点,如威虎厅、土匪窝、老爷庙等,也有体验马拉爬犁。这里的山并不高,但规模大,森林茂密,雪量充足,林海雪原指的就是此地此景。

亚布力是俄语“苹果”之意,是俄国人修建中东铁路留下的印记。这里是国家级滑雪场,门类多,规模大,滑雪道具经典制式,但初用者难驾驭。我试着穿上滑雪靴,卡上滑雪板,手持滑雪杖,初始是寸步难行。摸索将双腿下蹲,上体前倾,很快便可滑行两步。在平地练得有模有样了,便可加坡度,加速度,我悟性算好的,一会儿就能滑行了。刹车是双脚尖内收,我掌握不够好,摔了好几跤。感觉滑雪不难学,关键是熟练。

亚布力往南拐50公里即到雪乡,原名双峰林场,建有“中国雪乡风景区”。材料上介绍,这里有东北最高山峰,冬季冷暖气流经常在此交汇,造成长达170余天的积雪期,具有最密林海,最厚积雪,最美雪景。

我们一行到达雪乡是下午四时许,天已黑了。但见深山密林处,霓虹彩灯闪,百十户人家的村镇,藏匿在深山厚雪里,仿佛冰雪世界里的世外桃源。吃罢晚饭,我们一家逛起了这块乐土。此地居民全都做起旅游生意,家家户户办起了饭店旅店商店和二人转剧场,游人如织,挨肩搭背,生意红火。镇上还有一个雪乡文化陈列馆,系统地介绍雪乡的前世今生和风土人情,看后受益匪浅。雪乡独特景致,就是大雪覆盖下的蘑菇状景观,在彩灯照耀下,五颜六色,梦幻魔幻,如童话世界,确实具有北国雪景的典型意义。

当晚我们下榻在雪乡新型暖炕上。元月2日早起返回哈尔滨,沿途又观赏了明亮阳光下的山景雪景和树木雪挂、冰挂、雾挂、霜挂。能够同时出现几种树挂,是北国中独特景致。我们还乘坐雪地摩托驶上大秃顶子山,其实就是一个硕大的平顶。

我们元月2日18:17乘上火车,经内蒙古鄂伦春旗境内,穿越大兴安岭地区,直向祖国北极而去。大兴安岭是我久仰之地,当年结婚做家具用料就是此地白松,说它是我国最大木材生产基地绝对不虚。可车窗外缓坡矮岭,成材树木很少……疑问被乘务员解答:1987年5月6日大火烧毁林场9个,101万公顷林木过火。此地树木每年只能生长几个月,眼前幼林都是新生代。我回忆起当年的报道,对人为失误造成如此巨大损失仍心有余悸,好在过火区早已长满林木,森林覆盖率倒提高了26.5个百分点。

火车于元月3日12:13到达漠河,连续乘坐18个小时火车是我二十多年所未有。我们马不停蹄赶往北极村。第一个景点是李金镛祠堂,李金镛乃清朝漠河金矿主事,二品顶戴,生前为朝庭建设金矿鞍马劳顿,在任上殉职,也为当地造了福,属于上下都满意的实干型官员。能为地方官建造祠堂传颂后世在国内十分少有,我赞赏这样的做法。

北极村是个小镇,镇上设有广场,邮政所和商店旅馆。村东有祖国最北哨所,村周边有胭脂沟、观音山等景区。在北极村,最大的主题就是“北”字,有“最北一家”、“最北邮局”、“神州北极石”、北极沙州公园,里面有“北”字长廊,“指北针”雕塑,还有一个祖国最北标志——“鸡冠碑”。北极村气温是全国最低,-40℃是常事。河水底部甲烷上升时被速冻形成气泡冰,开水向空中抛洒即形成冰淋。居民们说,保暖是北极村人生命第一需要。

我们在北极村住了一宿,便从漠河乘火车返回哈尔滨,由于时间宽松,我们安排游览了哈尔滨市容,都是有代表性的。像中央大街,圣索菲亚教堂,斯大林公园。晚上参观了太阳岛上的冰雪大世界,具有典型北国特色,以冰雪为原料,规模宏大,景观众多,内容丰富,若沉下心来,三个小时不够用。

元月6日9:16,我们乘坐3U8517航班返程。欣喜的是,又是川航飞机。下机时我对乘务组道谢:感谢一路服务,能够乘坐拥有英雄机长的川航飞机,我们倍感荣幸!

元月6日下午3时我们回到蚌埠,此行历时7天,横跨了皖苏鲁津京蒙吉黑5省2市1区,往返7104公里。游览哈尔滨、亚布力、雪乡、漠河、北极村等5个主景区,共21个景点。此行价值如何,有哪些收获呢?

其一,充分品尝了极寒滋味。出发前是有些担心的,过程的体验亦铭心刻骨。太平机场的雪夜,雪乡的冷街,亚布力的冻场,北极村的冰灯,都有口罩哈气结成坨,眉毛挂满白霜的印记。尤其是泼水成冰奇观,若不是自己操作完成,一般不敢相信。当然,北疆社会的保暖设施和习惯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没有放在第一位的意识,没有政府兜底的保障,没有门井设施的精巧,难以实现处之泰然的北国严冬生活状态。

其二,加深认识了北国边陲。对于黑龙江省,之前知道的只是白山黑水,林海雪原,人参鹿茸,这是第一次前去。方知黑龙江省地域辽阔,山高水远。隆冬季节,寒风白雪中的黑龙江,灰白两色,半睡半醒,节奏舒缓,一片安详。异域的影响也说明这片土地具有非凡经历,中央大街的俄国工程技术,圣索菲亚大教堂的礼拜,大列巴(面包),格瓦斯(饮料)。满大街的套娃、指甲剪、望远镜、伏特加酒,还有亚布力和哈尔滨名头……都使我有所思,有所想,有所悟。

此外,还切身感受了祖国发展。改革开放四十多年,国家得到跨越式发展是人们共识,但对其宽度广度认识有限。我们这次到的雪乡和北极村,都是认知里的穷乡僻壤,犄角旮旯,但我们接触到的人民群众都早无乡农气息,尤其是精神上的脱胎换骨。我与一位张姓女老板唠嗑,她是漠河乡间人,小时候姊妹多,冬日连稀粥都喝不饱,馍馍都是留给爸爸吃,爸爸剩下的由哥哥吃,女孩子根本没有分。她记得一次别人施舍香蕉屁股,她觉得贼稀罕,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难为情。如今他们两口子打理个小饭店,养孩子,日子过得贼滋润。身边的乡亲,都是安居乐业,衣食无忧。我深切感受到,祖国的发展变化,有广度,有深度,有精度。

总之,此行是我家庄严的跨年仪式。我们体验了北国,增长了见识,锻炼了体魄,磨练了意志。我们还验证了一个真理——经过极寒,冰冷都不在话下；到了北陲,再走只能是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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