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上“绽放”的红翅旋壁雀

红翅旋壁雀飞舞时蹁跹如蝴蝶（东曼伟 摄）

○陈瀚乙

这一只蝴蝶，向我家的房子上飞来。我从未见过如此大的蝴蝶。稍近，我又看出这蝴蝶有了鸟的头与身子。我想蝴蝶的身子总该是单薄的，可这只蝴蝶却是肥胖版本的。再近，这蝴蝶完全要变为一只鸟了。我有点迷惑，也越发有了兴趣，不知道自己会看到蝴蝶版本的鸟，还是会看到鸟版本的蝴蝶。无论这鸟或者这蝴蝶在不在我的房子某一隅停驻，我都要目送它至看不见处。

蝴蝶的飞行轨迹曲曲折折，忽左忽右、忽上忽下，似是要玩出花样，展示自己的天空。而这蝴蝶版本的鸟也似定要飞出精彩的表演，展示自己的天空般，少了普通鸟儿休闲的韵味。

现在，它在悬崖向上攀爬，好似地道的蝴蝶，但是当它转身向下迂回时，一伸头，又变为鸟了，再向左向右盘旋时，亦鸟亦蝴蝶。我把它做蝴蝶看，它忽而做了鸟是瞬间的事；我若把它做鸟看，它做了蝴蝶，宛如要向我说明一种姿态。它到了悬崖有凸出的石头处，头向下，停驻了一会儿，这才是它做鸟的最佳时刻。

红翅旋壁雀，似蝴蝶般优雅，因为有若隐若现的绯红色斑点在翼部装饰，一身灰色也显得更为恬静。长长的嘴与短短的尾巴，这才是鸟的范儿，当然也是鸟最有趣处。

我最喜欢它哪一种状态呢？

红翅旋壁雀走路，走着走着就变了。在林间它喜欢在树上走，而不是飞，在悬崖上更是喜欢走，似乎在锻炼身体，要特意锻炼腿脚一般。有时它在地面上走路，好像要延续自己在林间的习惯，走几步，翅膀就要微展，再走几步，再微展翅膀。我还注意到，它行走时，是鸟，有蝴蝶的意蕴；飞时，越远就越像蝴蝶，渐渐地我竟感觉不出这是鸟了。

红翅旋壁雀的爪子平常不易看到，不过在树上时却是观察它爪子的最佳时机，这个时机的获得需看运气，我曾获得过。有能在悬崖上树上随意攀爬的爪子，再有蝴蝶一样美色的翅膀，红翅旋壁雀也许是陕西省镇安县最有意趣的鸟了。

我最喜欢它的另一个名字，石花儿。石头开的花呀，太形象了。镇安县的悬崖很多，最有名的植物无非金钗系列，最有名的鸟是鹰鹞，可最有诗意的动物还是红翅旋壁雀，它像蝴蝶一样飞舞在我们心底的远方。

我有一个愿望，希望在镇安县最美的悬崖——塔云山的峭壁上，让更多的人看到红翅旋壁雀。它的亮相最好是在这样的时刻：薄薄的雾、远远的云，金光闪闪的金顶悬崖上，有一朵美丽的石花儿悄然绽放。那时你定会如醍醐灌顶：原来这样的仙境，石头就是会开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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