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相助十八载杨超袁娜笔者来到范晓敏和黄忠良的家中

守望相助十八载

■杨超 袁娜

笔者来到范晓敏和黄忠良的家中时,范晓敏正在给瘫痪在床的丈夫黄忠良喂药……她细致而温情,他安静而平和。

18个春夏秋冬,6500多个日日夜夜,黄忠良、范晓敏夫妇相互扶持照顾,十八年相濡以沫,不离不弃。

天降灾难  温馨家庭遭不测

当年,范晓敏到金川县的表姐家玩,认识了在金川安宁中学教书的黄忠良,爱好音乐的范晓敏向黄忠良借手风琴玩,从此,身处异地的两人鸿雁传情,渐渐确立了恋爱关系。1984年两人的爱情之花盛开,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婚后,黄忠良调到汶川,先后在龙溪中学和威州镇下庄村小学教书,范晓敏在县交通旅馆上班,养育着一双儿女,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岂料天有不测风云,1996年12月6日,下班的黄忠良骑着摩托车行驶在回家的途中,一辆拖拉机刮蹭了黄忠良的摩托车,他连人带车翻倒在路边,晕迷了过去,拖拉机也逃之夭夭……送到四川省人民医院抢救,命是保住了,可是脊柱粉碎性骨折,黄忠良从胸部以下完全失去知觉,下半身瘫痪。那年他们的儿子黄静10岁,女儿范艺年仅4岁。

守望相助  夫妻决意不离弃

面对诊断书,夫妻俩犹如晴天霹雳,都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黄忠良在范晓敏的鼓励下坚持恢复锻炼。可是一转眼四个年头过去了,黄忠良除了身体状况略好点之外,其他方面一无所获,更别说站起来走路了。

“这四年里日子很难,一家人生活得很压抑。”范晓敏说。她每天早上五点起床,到汶川县城原阿坝师专做清洁,花两个多小时清扫干净三十多条巷道和绿化园圃后,赶紧回到家送孩子上学,然后再照顾黄忠良起居、吃药和锻炼,又要继续打工,一直忙到晚上家人都睡了,她还要给丈夫清洗屎尿布。这样的生活日复一日,可身心疲惫的她没有想过要放弃。“我当时想只要有他在,我心里就有底,再苦再累都值,有他在,日子就会有希望!”

黄忠良因为身体原因没办法帮妻子做事,就开办了一个吉他教学班,当时阿坝师专的学生和周边居民的孩子都来学习,这样挣钱来补贴家用,帮妻子分担。黄忠良说:“伤口很痛的时候,我也想过要放弃,但我知道我不能,我都不敢让她看到我难受。我告诉自己绝不能出事,要不她一个妇道人家,拖儿带女,咋个办?我相信只要我们一家人在,日子总会好起来。”

就这样,夫妻两人坚强地相互支持,把艰难痛苦埋在心里,守望同行。

悉心照料  同心同德度灾厄

由于下半身瘫痪,长期卧床又缺乏有效的锻炼,加上经济困难,黄忠良患上了褥疮、胆结石、肾积水、膀胱结石等多种并发症,而且一直大小便失禁。

为了防止黄忠良生褥疮和全身肌肉萎缩,范晓敏每天都要给他擦身体,经常给他按摩;冬季黄忠良经常便秘,有时候通便药也帮不上忙,范晓敏就亲自用手去抠,并小心翼翼防着伤到丈夫肛门;夏季里丈夫又容易腹泻,清洗屎尿布和床单就成了范晓敏的家常便饭。

“这些年辛苦她了,脏活累活全是她一个人做,我都帮不上忙,只能尽力做些微不足道的事,心里很内疚。我原来110斤,现在都瘦成80多斤了,要不是她无微不至的照顾,我肯定早就死了,现在的日子也算是过一天算一天,但是有她在,我每天都会好好过,不让她的付出白费。”黄忠良说。

为了不让丈夫寂寞,一有空范晓敏就和丈夫拉家常、讲外面的新鲜事;她还经常邀请丈夫的朋友来家里玩,和黄忠良胡侃海吹;天气暖和时,作为威州镇老年人协会副会长的范晓敏会用轮椅把丈夫推出去散步、晒太阳,和邻居下象棋,有时还会带上黄忠良去参加协会的活动。“我别的不求,就求他平安,不要丢下我和孩子们。”范晓敏说。

一家人默默努力,生活终于逐渐有了起色。

祸不单行  雪上加霜守希望

2002年,刚上威州民族师范学校的儿子黄静,突然性情巨变,安静内向的他变得易怒暴躁,乱摔家里东西,甚至对自己的父母拳脚相向,有时全身抽搐,孤坐发呆,做些莫名其妙的事:向电视机里倒水、摔电饭锅……事后他又一切正常,对之前所发生的事一无所知。经医院诊断,黄静患上了精神分裂症,因为这病他才做出了与他人格截然不同的言行。

黄静患上精神分裂症,让范晓敏一家人的生活再度蒙上了阴影。清醒过来的儿子总是泪流满面地跪在父母面前忏悔,可是始终找不到控制的办法,最严重的一次黄静咆哮着要600块钱,范晓敏称家里没有,他居然操刀砍向亲母……

因得不到有效治疗,黄静的病情日渐严重,发病频率也逐渐频繁,甚至到大街上打骂路人。看到黄静的言行已经开始危害到社会,范晓敏只得和黄忠良商量,把儿子送到了都江堰精神病院长期治疗。但是高昂的费用,让这个收入微薄的家庭雪上加霜。

“当时真的是心力交瘁,就像一个人在黑暗里行走,看不到前方的光明,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怎么到头。”范晓敏噙着泪说：“还好有忠良在身边鼓励我,变着法子逗我乐,给我安排该做什么……看到他憔悴的脸上挂着的笑容,我知道我不能倒下,要不然他怎么办?家怎么办?”

就这样,夫妻俩相互鼓励,互相扶持,艰难前行,度过了那段令人绝望的日子。

“儿子的医疗费用2011年开始由于国家政策,政府承担了一大半,我们的经济负担减轻了很多,现在女儿范艺又在九寨沟旅游局上班,我们的日子比以前好过了…….希望总是在风雨后嘛。”黄忠良笑着说。

乡邻称赞  情深意重敬且佩

提起范晓敏夫妇俩的事,周边的群众都无不知晓:“黄忠良、范晓敏他们两口子,这辈子遭难了,但他们很坚强,也很恩爱,一次次挺过来了,能帮的我们都在帮衬,祝他们幸福。”

邻居朱信忠从黄忠良调到汶川县龙溪中学教书就认识了,交往至今已经27年。作为黄忠良的朋友,年近花甲的朱信忠非常清楚黄忠良家的事情,算是半个亲历者,他和笔者说起黄忠良家的事情,眼里的泪水不由得滑下:“他们不容易呀,这些事搁到谁身上也受不了呀!他们却从来没有放弃,一直坚持到现在,令人佩服。”

已经74岁的威州镇老年人协会会长刘志和说:“这两口子难得哦,我们这些邻居朋友帮不上什么大忙,有空大家就聚在一起,陪他们夫妇聊天、下棋、唱歌,有事就搭把手,尽份心。”

心怀感恩  携手同行追幸福

黄忠良发生意外后那几年,他的医疗费高达八十万,虽然是工伤,但其中交通、食宿、部分医药费等仍有二十万要个人支付,这对当时月收入只有几百元的家庭来说,简直是一笔巨款。“当时看病要那么多钱,哪里找嘛?就只有借,亲戚朋友3千、5千的借,才熬过了最苦的日子,我们夫妻俩都很感谢他们,没有他们,他命都没有了。”范晓敏说。

“还要感谢县委和政府、还有教育局,有政策都是先想到我,每次有什么慰问都没有忘记我。还要感谢社会上爱心人士给我捐款捐物,你看这个药嘛,就是别个捐的,可以增强身体抵抗力,对我很有用。没有他们的关心支持,我们的生活会比现在艰难得多。”

说到今后的打算,黄忠良说:“我现在是活一天算一天,只想活出滋味,天气好,我出去下棋、去看她们协会排练;天气不好,自己在家弹吉他、拉二胡,自娱自乐,再加上有她,挺好!”说着他平静地看了范晓敏一眼。

“现在医疗发达了,我们的日子还长,我会把你照顾好,我们夫妻一天天快乐地过下去。”范晓敏边说边握住了黄忠良的手。

因为二老的年龄越来越大,身边没个人照顾很不方便,老俩口希望能把在九寨沟工作的女儿范艺调到汶川来,一家人团聚。

“一家人在一起,相互照顾、共同面对,再加上党的政策和社会爱心人士的帮助,我们的日子就更好了。”黄忠良告诉笔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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