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国英(旌阳)
老妈今年已满97岁了,身体健康,手脚灵活,最大的爱好是打麻将。
前些年她的脑筋灵醒的时候,经常一个人上茶楼打牌,结识了众多老少“麻友”。恰巧我所住的小区有一位老妈以前的年轻“麻友”,俩人说起牌经和相互间的轶事时,老妈兴奋得手舞足蹈唾液四溅,哪像个97岁的耄耋老人。
近年来,随着老妈年事增高,家里人不放心她独自出门,就购置了麻将机,空暇时兄弟姊妹们轮番上阵,陪着她打家庭小麻将,过过手瘾,美其名曰预防老年痴呆。老妈对别的事不上心,说话有点颠三倒四的,但只要拿起筒子饼子和万子,立马就来了精神,视力好得连老花镜都不戴,腰挺得笔直,手法灵活,出牌干净利落。老妈有时也会耍小花招,明明已经拿了一手好牌,但嘴里却不停地用宁波话唠叨:“臭牌,臭牌”。等她一倒牌,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而她此时便洋洋得意地嚷道:“清一色,带根,别磨蹭了,快给钱吧。”遇到她出了差错,我们说她诈胡时,她就自嘲地说:“岁数大了,眼睛看不清楚,情有可原嘛。”几圈麻将打下来,赢家十之八九总是她。我小妹连声感叹:我们这些年轻人(相对于母亲而言),还打不过一个97岁的老太太。我女儿更是盛赞奶奶的出色表现,并赐予了“老麻神”的雅号。久而久之,“老麻神”就替代了我们对老妈的尊称。
老妈出身贫寒,家境艰难,很小就跟随外婆在上海的一家纱厂当童工,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在生我姐姐之前,老妈曾生过三个男孩,却都因不同的疾病而夭折了。生性豁达是老妈的特点,早年为了照顾体弱多病的父亲,毅然卖掉了位于上海闹市区的房子,拖儿带女,跟随建筑工人的父亲北上长春、富拉尔基,南下四川、重庆,受尽了颠沛流离之苦,却从没有流露丝毫怨言。后来当上海的亲戚在说到这件事所流露出的惋惜之意时,老妈摆摆手笑着说:“我们在四川过得很好,房子也住得大,哪像上海的小鸽子笼。”前年她因腹痛住进医院内科,在输了几瓶盐水后,她又跟从前一样硬朗,开始说说笑笑起来。医生不相信,说服我们给她做磁共振,结果还是什么毛病也没有检查出来。主治医生惊讶地说:“从医以来,从没见过这么大年龄身体居然如此健康的老人家。”
老妈常年住在大妹家,自从搬入新居后,以前熟悉的左邻右舍都看不到了,生活圈子骤然缩小,每天只得与电视机为伍。但每天早上跟女儿逛菜市场,成了她的必修课。一来是为了锻炼身体,二来是添点生活乐趣。有时她也会帮着拎点水果、蔬菜之类的轻东西,像个跟班似的忠于职守寸步不离。老妈5年前在市医院门诊大厅被一个小青年不小心撞倒,并直接导致骨裂,住进了骨科医院。在得知肇事者是从农村到德阳来打工,其奶奶又刚刚去世的情况时,她一再叮嘱我们不要为难小伙子。老妈在病床上静卧了整整三个半月才基本康复,当医生允许下床时,她风趣地说:“我的零件老了,就当是进汽车修理厂大修保养了一回。”
为照顾父亲和家庭,老妈当年舍弃了工作岗位,现在每月只有一点低保收入,其经济来源主要靠子女接济。她把亲情看得很重,把钱财看得很轻,总保持着一种乐观开朗的性格。5·12汶川地震时,她除了随身携带必要的生活用品外,兜里还揣了几块麻将牌。用她的话说:只要能摸着牌,就觉得生活还是挺美好的。熟悉老妈的人都知道,老太太打牌只是娱乐,赢了自然高兴,输了也不会愁眉苦脸,就像歌手那英在一首歌里热情表白地那样:“一笑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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