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年前,著名版画家应天齐先生送我一幅水墨画,末了还说给我写一幅字,他抽出一整张白宣铺到画案上,内容要我定。我就笑。他说我现在字也写得不错。当时刚好跟他交换了几本书,他送我画册,我送他散文集和长篇小说(《庸常岁月》与《一路走来》)。我就说你写一句话里面含我几本小书的名字吧。于是他大笔一挥就写下这样一幅字:“穿过庸常岁月,一路走来,步入中年天空。”现在这幅字和他的画还一直压在箱中。
其实那时《中年天空》还只是我写的一个专栏系列,心想,将来如果结集子就叫《中年天空》,应天齐老师说,那就一道写进去。谁知阴错阳差,这之后我几乎有十年不曾写作。原因是我觉得自己无法突破自己,总是在某一个高度重复,有些失望。刚好受一些书画圈朋友影响,开始写毛笔字,居然一发不可收拾,业余时间除了去球馆,基本都游走在各种字帖里,以临写速度阅读它们。《千字文》、《阴符经》、《圣教序》、《兰亭序》、《道德经》、《张黑女碑》……读帖也是读文章,反反复复,后来也参加一些省、市书展。功夫下多了,字也慢慢好起来,一些熟悉的朋友开始问我讨要抄写的《心经》。可以说,这十年里许多东西都放下了,唯有写毛笔字坚持着,哪怕出差都习惯带一张水写布,歇息下来在宾馆不甚亮堂的房间,临上几行,这仿佛成了一种仪式,让自己心静下来的仪式。只此一点,也便深深感谢书法。
然而,一个人儿时系下的文学情结,挥手总难道别。这十年里我偶尔还要写一些短文,有时是约稿难辞,有时是情不自禁。2014年芜湖市作协组织参加安徽省南北散文对抗赛,我也是作协主席团成员,义不容辞。本书第一篇文章就是那次征文稿。从安徽省作家800多篇入围散文作品中,最后进入前20名提名,并编辑出书。这多少也重新给我些信心,尤其是我发现自己还是爱看书,爱读小说甚至诗歌,就决定归队,就算平庸也罢,跳广场舞的大妈未必都有舞蹈家的才和舞蹈家的梦,暮色里每每经过她们,跳得赏心悦目的也少,但每个人都跳得自由、快乐,有感染力。写点文章,不必有太多的使命感,不必为难自己,刻意竖一根标杆什么的。于是开始撰写一本关于宣纸的书稿,是某家出版社的选题之一,眼下差不多写了近十万字,相信它会出版的。同时,我开始整理自己的一些散文随笔,多半发表过,将它们结成七辑,取名《浮光碎影伴流年》。所以没有按原计划叫《中年天空》,一是考虑书名中的“中年”具有特指性、排他性,不利于吸引更多年龄段的读者;二是自己感觉叫《浮光碎影伴流年》似乎也更切合书稿内容。只是下回见到应天齐先生,恐怕要麻烦他重写一幅了。
时过境迁,现在的出版社编辑们,受市场影响,只做一些热的选题,比如吃呀,游呀,美女呀,乡土呀,对于自然结集的散文随笔,没有兴趣,嫌杂,主题不突出,怕没有市场。因此我在编辑这本小集子时,内心是不安甚至纠结的。其实只要是好的文字,不管什么形式都能引起阅读的欢欣,集子应该是一桌席,有不一样的菜碟,最终文字的质地才是根本。
感谢安徽师范大学出版社的编辑、编审,终于让我的书稿得以面世;感谢为本书作序的谈正衡先生,他是当下知名作家,写了很多畅销书,我俩一起共事多年,情同兄弟;也感谢我的女儿董源希为本书插图,画虽稚嫩,就读于中央美院的她,一直是我心目中的“画家”。虽然她不想以画为生,但我还是希望她一生中不要与画画离开太久太远。我永远喜欢她对着大自然写生的样子,专注、静好。
但愿《浮光碎影伴流年》面世后,能遇到一些懂它的朋友,哪怕是很少的人,也会让我欣慰良久。在我生命中,文字、文章依然是神圣的,它不仅可以支撑一个人的自尊,更能安妥一个人的心灵。
本文系该书后记
《浮光碎影伴流年》 荆毅 著
安徽师范大学出版社2016年10月出版
荆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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