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放的生命??方乾

1月9日，我随“安徽作家看百里”团队参加采风活动，两天的行程紧锣密鼓。

在大别山的腹地，在距离县城百里之遥的深山里，我们见识了一派质朴宁静而又亲切热闹的生活场景。这种生活场景仿佛存在了一千年，又仿佛才刚刚发生。山村依偎在大山的怀抱里，山民栖息在温馨的村庄里，大山默默无言，山岚与炊烟在山谷无声地飘荡，山涧的泉水清亮地流淌的声音，更增加了山间的静谧。我知道，在每一种静谧之中都会蕴藏着无限的生命力，这种力量是如此惊人，会在你毫无察觉的时候突然爆发，让你目瞪口呆。这种感觉很快就得到了证实。当我们一行人沿着山脚下的蜿蜒小路去参观一处状元村时，在村庄的水口林旁，林荫下有幽深的峡谷，溪流婉转跌宕，流泉飞瀑突入眼帘，让我惊奇于细小涓涓的一泓流水，突然间就气势雄壮地跃下岩壁，形成壮观的瀑布。这让我再次相信，静默的生命总会有突然怒放的一刻。

正在我神思物外的时候，一声悠扬悦耳的歌声从空中传来，有如石破天惊。原来，随队的向导唱起了当地的民歌。民歌是最原始的山民生活与情趣的音乐表达，那种口语方言、直白的歌词，今天的人们似乎已经丧失了接受这种原始本能冲动的能力。我们来到公路边的一处村民家里休息，主人拿出刚出锅的糯米芝麻蒸糕让我们品尝。我在享受着香甜的口舌之快的时候，还念念不忘刚才听到的民歌。我相信，那歌声就是生命怒放的花朵，赋予了哪怕是平凡卑微的生命一种精神的气质。

正月里来是新年，荷花爱藕藕滴藕爱莲。

荷花爱藕三分白，藕爱荷花朵滴朵朵鲜。

妹妹，去年想你到滴到今天。

去年想你年纪小，今年想你正滴正当年。

去年想你年纪小，今年想你正滴正当年。

妹妹，想不到你来死也不心甘。

我见过这样的歌词，这样的民歌在皖南山区流传很广也很有年头了，歌名叫《手扶栏杆》。这种直白的表达爱情的方式，却是用歌唱这种婉转的形式进行的。山民的质朴与热烈从这种歌唱里显现得淋漓尽致。山民蜗居大山怀抱，平日的劳作是艰辛而沉默的，可当一曲清越嘹亮的歌声刺破这种静默，回响在山间田野，那不就是在浑厚的大地上绽放出的生命花朵吗？

在返回百里镇的途中，我一直在想，生命或者生活的形式有时是静默的，有时是喧闹的，有时是温润的，有时是浓烈的，但不管是以何种方式呈现，生命或者生活都应该在延续一种梦想。有梦想，才会显出活力。民歌所歌唱的就是一种梦想，这梦想使得歌者充满生命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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