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忽视的存在
不久,鲁迅文学院安徽作家班同学程迎兵《万事都如意》的短篇小说集寄达,书读的很快,每阅读一篇我就涌起一股激动。为何如此?因为在他的小说里,我看到了自己精神的镜像。脑海里总有画面显现:光线暗淡的树荫底下,我百无聊赖地靠着树,看着往来的人群。一个入时的女子经过,我吹起口哨,可另一个口哨声也不约而同响起。不远的树荫里也站着一个人,我们有点讶异,然后相互看看会心一笑。迎兵和我都生于上世纪70年代,相对于五六十年代的写作,没有宏大叙事,对文学似乎也缺乏宗教般虔诚。相比80年代之后,则不及他们的声音清脆多元且伴随“诗和远方”的强调。在精神理想主义和物质理想主义之间,我们的身影模糊而且暗淡。
正如自序里面他写道,“我写的都是我熟悉的人与事,在说事的过程中,呈现出小人物们的生活,以及他们对世界和生活的看法,或者我与他们彼此交换对世界的看法。我喜欢看着他们,看着他们身上的活力,看着他们身上的无力,看着他们正一点点老去,看着他们在日常生活中的不安,就像看着自己。他们的喜悦与卑微,都与我紧密相连,他们就在那里,我不愿他们被忽略、遗忘和遮蔽,我不能忽视他们的真实感受。”
无处安放与不甘
开篇小说《回》里就写一位身陷庸常生活的男人,为节约,老婆装上分时电表,晚上十点以后他才能看电视还要负责烧水熨烫衣物,生活的逃离只是干完上述家务后深夜外出漫步。偶然机缘下他用特别而隐秘的方式传达着内心渴望,而机会真正来临,他却犹豫踌躇,对事态无法控制的担心又使他陷入手足无措的混乱。这种心理状态一定是70年代出生的普通人所熟悉的。
我最喜欢的就是题目作为书名的短篇了。小说讲一个名为丁小兵的离异保安,搬进新家后不久,从他没有窗帘的窗户可以看见对面高楼里也没有装窗帘的窗户,一位年轻女孩住在那里,生活起居总难免有裸身时刻。他孤独的内心因此有了某种期盼,有了一些难以说清的隐秘的情愫。后来丁小兵与一位做窗帘的女子相识,伴随感情升温,他逐渐有回归家庭生活的踏实感。同时,伴随这幢楼的住户增多,年轻女孩安装了窗帘。而做窗帘的女人也为他们未来的家安装上窗帘。一个心慌无着的窥望时代就此结束。小说的最后,丁小兵抛弃了属于旧时的一个物品回到小区,“闭上眼睛,听见自己的心脏正固执地一下、两下跳动着。这是他一直深爱的声音。他笑了起来,两行老泪在脸颊纵横。”真好,我仿佛同时走完一个孤寂无聊的心灵获得温暖爱意的漫长旅程。
无法言喻的安慰
几年以前,我也曾雄心勃勃想出一本书,为此我还特地写下一篇序言,字里行间时时闪现着和迎兵的精神相似性:想象一些同样孤独的角色,想象他们在这样的情绪里会去干什么,能发生哪些匪夷所思的故事。心灵的共鸣召唤着我的想象力,让我可以非常细腻地感受着不存在的他们所感知的一切,感受他们荒谬,甚至略显病态所作所为的合理性。他们更像是我通过想象力结交的朋友。我写出他们的无奈、他们难以启齿的阴郁,也有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秘的快乐,以及他们对世界并不光彩夺目的渴望。
和迎兵的最大不同或许是他的书出版问世,而我则志大才疏,两手空空。我因此更感谢迎兵,透过他的作品看见自己精神的镜像,甚至就认为自己是他小说中的人物,因为他曾这么写下:在被我发现及长久凝视后,他们变得“可以被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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