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食话】 菊花心 □鲍安顺

与阿祥吃火锅时,他最爱吃菊花心。

阿祥喜欢吃的菊花心,不是菊花,而是江南一种特殊品种的白菜,它有个好听的名字叫菊花心,也叫黄心乌、乌塌菜、毛白菜,是安徽“贡菜”。

那种菜,外叶碧绿,心叶淡黄,如菊花开放。此菜的色、形和味道,都近似于娃娃菜,但口感更加鲜酥香脆,清甜怡人。宋朝诗人范成大的《四时田园杂兴》:“拨雪挑来踏地菘,味如蜜藕更肥醲；朱门肉食无风味,只做寻常菜把供”道出了菊花心的味美精髓。

菊花心,也是中药学名词,它是指药材断面维管束与较窄的射线相间排列的图形,形似菊花。此类药材主要有:黄芪,甘草,板蓝根,白芍,桔梗。自然界除了菊花心菜有此类图案外,胡萝卜、西瓜、金香柚等也都有菊花心图案。人们也把菊花心做成了一种饮食文化,比如在米粉粑、肉夹馒、菜汤、西点、月饼等食品上,都做上了菊花心的花纹,精美至极。

与阿祥不同,我喜爱艺术,认为人们在石头、雕塑、绘画、布艺上花费的功夫更有意义。我认为,那些艺术品上的菊花心,是绽放的,也是永久的,至少不像食品,吃了就不见了。我曾在盆景店看到一盆盆景树桩,被称为“菊花心罗汉松”,价格高得惊人,售价16800元。面对一盆不起眼的盆景,我会心一笑。阿祥说,你那笑像菊花心,清甜中有苦涩,灿然里露沉思。

我说,菊花清心,幽香袭人,难免让人落入陶渊明“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的陷阱。他听了,释然睁开双眼说,秋菊有佳色,那是花中隐士,是我心中超凡脱俗的记忆,难道你就没有这般共鸣吗?我说,人淡如菊,在物欲横流的滚滚红尘中,那击破纷扰的洞察世事之心,不慕虚荣,回归简朴,正如落花无言,也似人淡如菊,那淡出了的境界、品位、精神,就是一颗虚怀若谷的菊花心。

他听了感慨道:月露菊花心,瑶席今宵,我已经是“未语泪先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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