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形成的中国语境宪法精神

□陈明

谈起宪法精神，中国的宪法也势必与世界其他国家的宪法有很多的共通性，其目的是防御与控权，这是世界各国宪法的共性。但如同《牛津法律大辞典》对法治有这样一段表述：“一个无比重要、但未被定义，也不是随便就能定义的概念”。法治缘何不能被随意定义？正是因为精神价值、生活方式、集体人格上的不同，“法治”被赋予了不一样的意义。正如黑格尔曾告诫道：“每一个民族都有适合于它本身而属于它的国家制度。”

宪法同样如此，特别是我们这个幅员辽阔、饱经沧桑的国度，一百七十年来的遭遇与千年未有之变革，注定了我们的宪法和实践保有时间与空间的独特性。新中国成立七十年来，中国逐渐从法律虚无主义的困顿中走出来，形成以宪法为顶点的法律共同体。中国语境下的宪法精神也逐渐有其独特涵义。

一、团结统一、有秩序

“团结”这一精神在中国宪法中有重要价值，在宪法序言中处处都彰显着团结精神，中国的民主与西方民主的区别，在于两者的对象和出发点不同，要解决的问题和要完成的任务不同。近现代的西方民主，产生于反对封建专制王权的资产阶级革命。因此，西方民主要解决的基本问题是限制王权，保障资产阶级的权利与自由。后来演变为今天西方社会中的限制国家权力与保障社会自由、权利，权力和权利关系问题是西方民主的核心问题。

中华人民共和国及其政治制度产生于反对帝国主义侵略和奴役，争取民族独立与人民解放的革命斗争之中。当时的仁人志士痛感中华民族犹如一盘散沙，任人欺凌宰割。惟一的办法就是要把民族凝聚起来，把人民团结起来。在这一过程中形成的社会主义民主制度，其根本作用就是凝聚全民族的力量，使中国人攥成一个拳头。因此，中国的民主更强调集中、有秩序和有领导。中国民主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是团结人民，调动人民群众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团结人民、凝聚力量，是中国民主的核心问题。中国宪法的意义就不仅仅是防御和控权，而是巩固社会基本共识，团结一心，共同奔向美好的明天。

二、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

1949年11月15日，《人民日报》发表的新华社答读者问中关于国旗的说明是：“四颗小五角星各有一尖正对着大星的中心点，这是表示围绕着一个中心而团结，在形式上也显得紧凑美观。”五星红旗体现了“围绕着一个中心”的“根本政治思想”，象征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革命人民大团结和人民对党的拥护。这才是五星红旗入选国旗的最大理由。

以往的宪法只有在序言里面明确了中国共产党的地位，2018年的修正案，总纲第一条正式将将其写入正文，以法律条文的形式再次确认了中国共产党的执政党地位。宪法序言以“过去式”、“现在时”、“将来式”的叙事方式，向世人宣告：中国共产党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唯一领导力量，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特征是中国共产党的领导。过去和现在，只有中国共产党才能带领中国人民取得方方面面的革命和建设成就，将来，中国共产党会继续领导和带领中国人民，怀着自信与期待，为人民谋幸福、为民族谋复兴、为世界谋大同。

三、改革开放、与时俱进

现行宪法是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的4年之后颁布的。在三中全会确定的正确路线指引下，宪法始终贯穿着改革开放的精神。

为了适应中国政治和经济体制改革的需要，现行宪法经历了5次调整。比如说，1988年，第一，增加规定了私营经济。改革开放初的1980年12月，年广久注册了“傻子瓜子”商标，开办工厂，雇工超过100人，在全国引起褒贬不一的评价与激烈的争论，一度被称为资本主义的私营企业。为此，邓小平在两次重要的正式讲话中均提到安徽的“傻子瓜子”问题，使“傻子瓜子”重获新生，也带来了中国个体私营经济发展的春天。“傻子瓜子”的几起几落、风风雨雨，见证了中国推进经济变革特别是个体私营经济发展的曲折历程。在1988年规定允许私营经济存在，后来在1993、1999、2004年每次修改都涉及私营经济。

自从1992年邓小平同志南巡讲话，1993年修改宪法以来，我国改革开放迈开大步，经济体制改革不断深化。全国人大及其常委会在加强立法、建立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需要的法律体系方面，做了大量工作，取得了很大成绩。党和国家机构改革方案的通过，实践了宪法第27条关于“国家机关实行精简的原则”和“不断提高工作质量和工作效率，反对官僚主义”的规定，从而把我国的政治体制改革推向前进。

四、实事求是、理性实践

西方哲学一般关心的问题是“to be”和“ought to be”，中国人不满足于西方实然与应然的推演，中国哲学观是实践理性，即一切从实际出发，不断总结和汲取自己和别人的经验教训，推动体制的改革和创新。中国的修宪从“试验”开始，改革措施先在小范围内试点，成功了再推广，然后再制定相关的规定、法律直至修宪，监察法正是从试验和实践中总结经验产生理论。而同样的，宪法的发展规律同样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认识，是对社会如何有序、持续、健康发展规律的再认识，这同样要在实践中去摸索。

只有理解了中国语境下的宪法精神，我们才能信任宪法、树立宪法自信。要从国家生存与发展的高度，理解宪法精神，切实提高对宪法重要性的认识，让全社会认真对待宪法，只有贯彻实施宪法，恪守人民主权原则、尊重人民意志、维护人民权利、保障人民民主、实现人民利益至上，才能让宪法中蕴涵的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价值与共识重新回到社会生活，以宪法的力量建立、捍卫并发展社会共识。

（作者单位：中共泰安市委党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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