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车二十多公里,只为看看牡丹。牡丹不是没有看过,在公园,在一些小区,甚至在路边,都能看到它们的身影,自然也没少被这国色天香而陶醉。我现在要看的花,被称为“乾隆牡丹”。最初听到这个名称时,的确有些不解,难不成世间还有一种牡丹与大清王朝的皇帝有关系?这难道是一个品种吗?后来才知道,位于几十里开外的一个叫做李家破屋的牡丹,是清朝乾隆年间从河南洛阳一路颠簸而来,并存活至今,花开不断,算算时间账,三个多世纪,文物级别了,这样的花儿自然值得一看了。
已然是暮春时节,李家破屋的牡丹园里的花儿依然色泽鲜艳,不愧为花王,“颜色无因饶锦绣,馨香惟解掩兰荪。那堪更被烟蒙蔽,南国西施泣断魂。”在去的路上,我还在为李家破屋这么一个地名而感到好笑,这么一个土得掉渣的名字,是如何与富贵大气的牡丹搅和到了一块呢?在我看来,一个名称,多多少少都会透露出某种信息,李家破屋,没准就是一个贫穷落后的小村庄。到了那个小村以后,才觉得自己又自以为是了一回。小村很美,简直可以入画,环村的一条大水沟,有江南水乡的柔媚,沟的旁边种上了各色花卉,还配有栏杆,村民的房屋,都很别致,竟有人家沿用了徽派风格建造自家的房舍。
栽有牡丹的地方,房屋明显有些年头了,难得一见的青砖黑瓦,设计风格也很别致,古风古韵,仅仅是门的样式也是比较多的,按照我的推测,花儿最初的主人,应该是饱读诗书的儒者,没有儒雅的情怀,千里之遥的牡丹怎么会被请到低山浅水的江淮地区。牡丹园里悬挂有文人墨客的题诗赠画,都与牡丹有关。供牡丹存身的地方以前可能就是普通的园子,后来,因了这名贵的花朵,修建起了回廊和围墙。有一块牌匾引起了我的注意,这几株花儿居然惊动了安徽省政府,烫金的“安徽名木”分外耀眼。这些,其实都不是我所要关注的,我就是来看花的,看这儿历经了三百多年风风雨雨的花儿。“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这是刘禹锡的一首观赏牡丹的即兴之作,我想象不出“花开时节动京城”那种惊艳场面,但我可以想象得出盛开着牡丹的城市,与传说中的仙境肯定得有一拼。在这个不大的园子里,是看不见妖冶的芍药的,更不可能有闻所未闻的芙蕖,就只有牡丹,大约有好几百朵吧,她们明亮和芬芳着狭小的园子,让寻常的人家,再也不寻常。前来观赏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他们都跟我一样,都是为了看花。始料不及的是,我的朋友的一家三口,竟然先我一步到达,朋友说,这就是缘分,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这是心有灵犀。
存在了三百多年的花儿,它们见证了一些什么呢?花无语,但我思绪却异常地活跃起来,它们的雍容华贵,使一方土地更加丰茂妖娆,让多少干枯的灵魂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润泽,这多变的人世,于是也让人心生出无限的依恋情愫。“此花名价别,开艳益皇都。香遍苓菱死,红烧踯躅枯。软光笼细脉,妖色暖鲜肤。满蕊攒黄粉,含棱缕绛苏。好和薰御服,堪画入宫图。晚态愁新妇,残妆望病夫。教人知个数,留客赏斯须。一夜轻风起,千金买亦无。”想起这些诗句,我忽然有了一些表达上的冲动,我想要说的是,这曾经“开艳益皇都”的花儿,如今也在让乡野之人领受“一夜轻风起,千金买亦无”的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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