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澄清先生作为教育家的基本人格底色,我以为是对祖国的无比热爱,对中华文化的无比敬仰和对人民教育事业的无比忠诚。正因有着这样的人格基础,所以他全部的人生都奔涌着热爱教育的潮水,激荡着倾心育人的浩歌,尤其是在语文教育的实践探索和理论创新上,树立了当代的思想标志。
这样的一位教育家,他的卓越性创造的基本事实又是怎样的呢?这部“口述史”进行了具体而又生动的说明。我感到以下三方面是应该重点研究和学习的:
事业上,终身探索,坚韧地开辟新领域
蔡澄清曾在其《我的语文教学观与方法论》(安徽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中指出:“在教学实践中进行改革和探索,贯穿了我的全部教育教学过程。50年来,我所遵循的指导思想是:改革,改革,再改革;实验,实验,再实验;创新,创新,再创新。”这句话,传达了蔡澄清先生把教育作为一项伟大事业看待的责任感;也彰显了蔡澄清先生一辈子用科学精神来承担宏伟事业的进取心;更披露出蔡澄清先生用学术的志向来奉献教育事业的人生选择。
这部口述史,自始至终都闪现着这样一条实践探索和理论创新相交织的进取红线。例如,上世纪50年代,蔡澄清先生即投身于中学语文课的“汉语、文学分科教学改革”;当人们注重于“分”的实践时,蔡澄清先生在“分”的格局内部开辟了“合”的新思路,实践的重点是“课文”的“教”与“练习”的“练”的有机性研究;上世纪70年代,蔡澄清先生用了整整10年的时间就初高中语文课本中的鲁迅作品教学进行了系统的教学改革与理论探索,蔡澄清先生遵循文学的规律,在课例和赏析的结合上开辟了新课堂,同时,出版《鲁迅作品教学成谈》一书,赢得广泛好评;上世纪80年代,当语文课改呈现或语言、或作文、或知识、或活动等等“点”上开花、时有偏失的情势时,蔡澄清先生设计并主持了“初中语文年段分科教学实验”,从课程论的高度,开辟了语文课综合化阶段化个性化科学实施新格局,三年苦战,获得安徽省教育科研成果一等奖;上世纪90年代,语文课改出现了“洋化”倾向,几乎各方面都用“洋话”和“西式”,为此,蔡澄清先生奋力承担了安徽省“九五”教育科研重点课题“语文点拨教学实验研究”课题的改革实验任务,又是历时3年,经全国中语会和安徽省教委及教科所专家评审验收,顺利结题,召开了全省总结推广大会,进一步确立了语文点拨教学的民族性和现代化属性。在此基础上,蔡澄清先生马不停蹄,又开展了“点拨—创新”的语文教学模式实验,用科学思维把语文教学的实验与研究推进到21世纪。什么是教育家?蔡澄清先生的探索表明,一生都在“开辟”学术的“新领域”,就是教育家的本质属性。
学术上,立意高远,卓越地创造新成果
蔡澄清的学术创新,个性鲜明,立意高远,最突出的就是他的“语文教学点拨法”。长期以来,他出版了系列专著,发表了大量文章,其深刻的阐述和丰富的例证在国内外产生巨大影响。这部口述史的重点华章之一就是叙述了“语文教学点拨法”的前世今生,相信读者能畅快地读出蔡澄清作为教育家的“这一个”。蔡澄清的教育家贡献,最显著的标志就是他在“传统”与“现代”、“中国”与“世界”的思想交点上,确立了当代语文教学论的理论思维。蔡澄清的点拨思想一方面充分地融化了孔子启发式思想,又特别突出了人的个性化成长需要这一现代特征;另一方面,在发展中国语文教学论当代意义的同时,又广泛吸收苏格拉底产婆术思想及其所哺育的西方教育新理论新观念。
蔡澄清“点拨法”中的“法”,是“方法论”与“价值观”融合一体不可分割的教育思想、操作方法和思考问题的方法,绝不是一技一艺之“术”。但是,“点拨法”的“法”的精妙又在于,它是由一技一艺之“术”而合成构建并又转化为新的不断生成之“术”的血肉的,其中的哲学关系、变化机理、文化禀性与实践艺术需要因势体味、择时应用和随机应变。而这样一种“点拨法”的“法”的灵动性,恰恰就是“点拨法”的理论坐标在实践上的最生动表现,恰恰就是“传统—现代”“中国—世界”思想模型的哲学灵魂。
思想上,深度开放,坚定地面向新未来
一般说来,作为教育家的蔡澄清,他首先是一位实干家,然后由实践而经验、而理论,是一位思想家。这样的认知当然是正确的,不过,只有这样的一种静态判断还不够。反复阅读这部口述史,特别是读到“史”中所记的高潮迭起的内容时,就不难发现,蔡澄清的思想作为一个鲜活的生命体,是活生生地成长着的,在发展中具有深度开放的特点,而这样的一种开放性,显然又决定了这一思想的未来性。蔡澄清,是一位走向未来的教育家。这部“口述史”告诉我们,“口述”的不是人生总结,而是用一生的思想力量对未来发出的声声呼唤。蔡澄清先生的“开放性”是具体的:首先,蔡澄清培养了一个全国知名的点拨法研究团队。无论从代际、人数还是从学术成就而言,一批又一批弟子茁壮成长的事实充分表明了蔡澄清作为教育家的人格境界,即:喜看“枝枝红杏出墙来”又“化作春泥更护花”。点拨法的研究,看重的是思想,推崇的是实践,绝不自筑门户。其次,蔡澄清的“点拨法”的“法”的思想与特性,既为语文教学点拨实践预留了十分广阔的空间和发展余地,也为基础教育各学科教学改革提供了广泛的借鉴和移用的可能性。“点拨”的教学方法讲的是语文教学,其思想精髓同样也滋养着各学科教学以及基础教育的一切行为。第三,也正是基于深刻的开放性,所以,“点拨法”作为从基础教育土壤中生长出来的、沐浴着中国改革开放四十年雨露的当代语文教学思想,完全可以升华成中国普通教育学的华彩乐章,并演绎为一个中国教育思想库中的当代概念。
徐赟兄在短短时间里费心协助蔡澄清先生撰著这部口述史,令我十分钦佩。我与徐赟兄心灵呼应多年,共学点拨法年深日久,同为蔡澄清先生的学生。多年前,我曾萌发写一本《蔡澄清评传》的设想,后因工作忙乱而迟迟未能动笔,而今幸有徐赟兄以奔放畅达的文字弥补了这一遗憾。令我感动不已的是,蔡澄清先生在口述中,还时时点到我与他合作的文章、书籍,还说这是我的“贡献”。其实,我的所写,都是学习活动。我所铭记的不是我写了什么,而是我这样写的机会和何以能这样写。我与蔡澄清先生的缘分是我人生的荣幸,这,似乎说的是私交。
(陈军:上海市市北中学校长,特级教师。主要学术专著有《语文教学时习论》《〈论语〉教育思想今绎》《语文教学点拨艺术丛谈》等16部。)
本文系书序言
《蔡澄清口述——点拨教学法的前世今生》
广西教育出版社2020年12月出版
□ 陈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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