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画/张永文
今日于此,我满脑子都是我的父亲。他似乎和天下所有父亲一样,可似乎又不一样,或许也只是在我的眼里。
听到别人夸耀自己的父亲伟大、无私、完美的时候,我也会默默地低声说:“我爸也是。”可是,我深谙他根本不是那样。
我在外地上学,记得上次回家的时候,我在路上乐滋滋地想着:母亲会抱抱我,而父亲应该,至少会问问我在学校的情况吧!回到家,可惜,只有母亲在,我想父亲根本不在乎我的去留。
良久的沉默,终于等来了意料之中的开门声。我带着生硬的倔强,径直走到自己的房间,心中百味杂陈,连声“爸”都吝啬。我想,没有人会批评我的任性。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怔怔地望着做早餐的母亲。我听母亲说,父亲昨天遇到了我以前的老师,聊了我很久,还打听了本地学校的情况。我头一次感到无所适从,头一次想变成一个乖巧的女儿。
我拉扯着自己的衣袖,想对父亲道歉,又不知从何说起。
后来,我还是什么都没说,不是懦弱,只是不懂怎样去习惯我和他之间的误会。
美好的时光一晃而过,我马上要回学校了。父亲坐在沙发上冷冷地说:“你不用去了,就在本地上吧!翅膀没硬就飞了!”
我忽然觉得好委屈,我想起那些我没勇气说的话,现在却暗自庆幸着。我继续倚在门上,一言不发。
父亲又抽起了烟,眉头紧锁,他像是被烟雾环绕着,几次欲言又止。我却用不甘与愤怒的眼神,看出了他的苍老与脆弱。
我想离开,离开这个让我窒息的家。我拿起东西,准备推门就走。父亲突然站起来对我说:“不准走!”而他却随着咚咚的脚步声消失在楼道间。
我没有放过最佳的逃跑机会。
回到学校,我左思右想,还是放心不下家里的状况。于是,我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听母亲说,父亲出去给我买了好多东西,吃的,用的,很多很多,可我却走了。我木讷地回答,买了又给不了我,等于没买。可泪水却流了一脸。
我想,似乎每次都是我自认为怎样。我从没有考虑过一个有责任的男人背后深沉的宠爱。
记忆中的多少个场景都是父亲无奈地瘫坐在沙发,而我假装倔强的倚在门边。我未曾琢磨,父亲一屁股坐在沙发里,陷进去的是他半辈子的人生、半辈子的操劳。
听说,每一对父女都吵过架,只要有一个人低头,就又会亲密如初。听说,每一个父亲都想让孩子去飞,虽怕孩子承受不住风霜,却还是忍痛放手。听说,他很爱我。
简评:作者行文语言简洁、流畅,情感表达真实细腻。作者对生活观察细致,细节描写生动传神,一句“父亲一屁股坐在沙发里,陷进去的是他半辈子的人生、半辈子的操劳”极富哲理,足见作者的智慧与思考。结尾处“听说,他很爱我”简短有力,既表达了作者内心深处的诚挚爱意,很好地照应了标题!
指导教师:罗从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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