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参加高考便上了大学,老伴拣了个大便宜。
就像喜欢吃米饭的人也能吃面食,爱穿便装的人可以穿西装一样,退休前一直教数学的老伴,有时也在学校教唱歌。
老伴姓黄,名武琴。姐妹五个,排行老三。家里紧巴,本来没有上学的希望,不料天上忽然掉下馅饼——恒口中学新建,岳父大人(那时还不能这么称呼)坚持勒紧裤带,家住恒口下街的黄家三姑娘,便有了上小学再初中再高中的机会。
据说老伴少女时代便是中学的文艺骨干,领唱独唱跳舞指挥,俨然校中明星——这事儿我相信其中没有多大膨胀系数,因为后来在小学在中学,她总是兼教唱歌。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风华正茂的她,一上音乐课,一架风琴脚踏手按口中歌唱,就像而今玖月奇迹中的曾格格。
无论简谱五线谱,再生疏的歌曲,试唱一两遍,便可教唱了。
老伴唱歌的最大特点是:准。如果不是退休前的一次煤气中毒坏了嗓子,而今即使已是“70”后,其歌声定是依然悦耳。
所以,了解底情的人,老教师合唱团一成立,便邀她“入团”。
老伴识谱会唱,但器乐上却是弱项。住在群艺馆内,虽然可以免费听到歌乐之声,却与自乐不可相比。倘能学上一两种乐器,岂不美战!
一打听,安康老年大学每年都在招生,而且不是文学、数学、物理、化学等“专业系”,都是美术、书法、电脑、音乐、器乐等“家常系”。
有电子琴,不妨试试?不料“和弦”一关,使老伴成了抗战时期的“驼峰航线”,刚一年,便开始了“敦刻尔克”大撤退,于是立马改弦更张,学上了巴乌、葫芦丝。
这葫芦丝和巴乌却是乐器中最“贞洁”的物事——严格的“一夫一妻”制:一个葫芦只管一个调。一年下来,老伴的寝室里便C调、D调、G调、F调、降B调的葫芦巴乌挂满了墙。
每晚两个多小时,开始从基本功练起,渐渐有了悦耳的乐声。院子里有音乐人夸道:黄老师,不到两年,就能吹大曲子了!
两年后,葫芦丝考上了十级。十级曲子,可以在公众舞台上进行独奏。
一套苗族服装是她的演出服。2016年春节,在群艺馆舞台演出时,家门口的人体会到了老伴的快乐。我在台下,为她的快乐鼓掌。
她快乐,我也快乐。每晚听着她的吹奏,心情便很愉悦。我想,这是别的家庭难以一见的情景吧!
她还收获了两件副产品——会摆弄智能手机收发微信,有了许多趣味相投的新朋友;再者多年的高血压症减轻到难以察觉,一个礼拜只服一粒降压药便可顶事,而且成了“吃货”(原来几十年都属于“骨科”人物,五级风便可将她“降服”)。
葫芦丝系毕业,又选了中阮。好在老年大学并无严格的学制,学中阮,报名就是。
这中阮却是个弹拨乐器中的大家伙。老伴第一次扛回家,寝室里竟无处置放。我说,幸好不是“大腕”,若是“大腕”一级,岂不更难侍候?
扛着中阮,来回都得打的。老伴不干了,又改学二胡。
这二胡却是“一夫多妻”,举凡D调“15”、F调“63”、G调“52”、 G调“26”,都由两根丝弦承担。
老伴说,一年练好一个调算优异,两年练好一个调算及格,没有五年八年,休想演奏《二泉映月》、《江河水》。我说,五年考研,八年就是博士后,你太精彩了。到80岁,准备听你的《二泉映月》。
老伴真忙!2016年龙舟节节目预选,葫芦丝合奏进入了复赛,合唱团节目又让她“男声带唱”,二胡练习又不能落下。不过每日看她高兴的样子,我练书法写文章的时候,心中也格外静谧。
□ 李茂询 人生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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