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故事 延安流行交际舞 安然

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延安成为中国革命圣地。那是一段激动人心、令人无限神往的燃情岁月。

虽然当时延安物质生活条件比较艰苦，但它是开放的、时尚的，同时也是与外部保持频繁交往的。

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革命队伍从来不保守，在当时的延安，曾经流行跳交际舞。

1937年1月，美国进步作家艾格尼丝·史沫特莱，以德国《法兰克福日报》记者的身份，到延安做了为期7个多月的采访。这位自称“大地的女儿”的人，不仅在延安采访写作，促成了白求恩大夫的援华之行，还倡导组织了灭鼠运动、节育运动，以及声噪一时的交际舞潮流。

1937年3月1日，毛泽东在延安凤凰山麓的窑洞里，同史沫特莱进行了一次正式谈话。随后，毛泽东与史沫特莱互有走访。

一天，在闲谈之中，史沫特莱说：“我看你领导的那些机关干部都是清教徒，红军是些斯巴达克（古罗马领导奴隶起义的英雄，英勇战死）式的军队，应该好好改造……我教你们一些新的生活方式，改变现在清教徒式的生活。特别是你，应该学外语，了解外国生活，还应该学会跳舞。”

毛泽东不慌不忙地说：“学外语我愿意，但学跳交际舞，我不喜欢。”

闲谈之后，史沫特莱招待毛泽东在她所住的窑洞里吃了晚饭。

饭后，她抓住时机，打开收音机，放上了一张舞曲，邀请毛泽东：“主席，跳舞吧，放松放松，这是最好的休息。”毛泽东盛情难却，只好站起身来，平生第一次学跳西洋交际舞。史沫特莱成为了第一个教共产党人跳交际舞，并把这种西方舞蹈文化播种在延安的人。

之后，史沫特莱又跑去教朱德跳舞，连连告捷。她开心地说：“我也许会得一个‘败坏军风\’的恶名。”

毛泽东对交际舞的接纳和实践，透示出一种思想观念上的开放性。对于交际舞在延安的深耕拓展具有决定性意义。此前延安每逢周末、节日或庆典，都是唱歌演戏，后来增加了跳舞这种形式，大大丰富了业余活动。

史沫特莱为了巩固和扩大已取得的“战果”，又精心策划了延安史上第一场舞会。当晚，两盏高悬的汽灯把舞台照得雪亮，还有30来个知识青年临时组成的乐队。

不一会儿，毛泽东、周恩来、朱德、张闻天、博古、贺龙、左权、彭德怀、林彪、邓颖超、康克清、蔡畅等都来了。

毛泽东高兴地对史沫特莱说：“史沫特莱小姐，你真不简单，把咱们的彭大将军也请来跳交际舞了！”彭德怀连忙摆手说：“主席，我不是来跳舞的，是来看热闹的。”

在毛泽东和朱德号召下，舞会跳舞的人越来越多。毛泽东和大家一场接一场地跳，直跳了3个小时。这次舞会在延安产生了轰动效应。

史沫特莱主动担任红军将领们的舞蹈老师，使他们接受交际舞这一西方文化，活跃和丰富了业余文化生活。她在《中国的战歌》一书中有一段十分有趣的记述：“在延安一次高级军事将领会议期间，我曾试图教他们中间一些人跳舞。他们的反应富有启示意味。朱德是个希望能学会世界上一切事情的人，从不让自尊心妨碍他做这种努力，他配合我作出了最初的示范。跟上来的是周恩来，但是他像个研究数学问题的学者。彭德怀宁愿作壁上观也不愿挪动一下腿，他是‘和革命结了婚的\’。贺龙简直是节奏的化身，好像不在那活动的砖块铺砌的场地上从这一头跳到另一头，就无法控制住他自己。我在延安妇女界博得了一种很坏的名声，她们认为我在败坏红军的风气。这种名声变得坏到使我有一次拒绝再给朱德上舞蹈课。他却反驳我道。‘我反封建反了整整一生，现在也不打算罢休！\’于是我站起来，以民主的名义又教了他一次舞蹈课。”

后来，因为有了大量青年学生的到来，延安周末晚会或交际舞会更加火热起来。每逢周末或节假日晚上，延安城里由基督教堂改制的中央大礼堂、桥儿沟由原天主教堂改制的鲁艺大礼堂、自然科学院礼堂等，几乎都有文艺晚会或交际舞会。

这种交际舞的潮流，一直持续到1942年延安整风运动前夕。此后，就没有当初那么新潮和普遍了，逐渐被新秧歌运动取而代之。（作者单位：延安凤凰山革命旧址管理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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