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清河”这样的一个地名,想象肯定会一下子鲜活起来。
我会想到一条异常显眼的河流,日光下通明透亮的。河边芳草萋萋,悠闲自得的牛羊,恍如来自天外的白鹭,起舞婆娑的杨柳,穿红着绿的女人在捣衣,裸露着古铜色上半身的纤夫在哼着号子。河中,有时会是孤帆一片日边来的飘渺,有时又是千帆竞发舟桅林立的热闹景象。这些想象在我十几岁时乘车去安庆路过那个叫清河的地方时戛然而止,确切地说,我所见的不是河流,而是商铺相连人声鼎沸的集镇,那其实是一条熙熙攘攘的人流。
清河当然不缺水,水却显得相当的缠绵婉约,或绕山而行微波荡漾,或飞流直下溅珠飞玉,远非想象的岸阔沟深的恣意汹涌一泻千里。相比起来,山倒真切的是比比皆是,牵延连绵,充盈厚实。
我们一行在一个天高云淡的日子沿着弯弯曲曲的山道,一路向有“怀宁屋脊”之称的双尖山行进。深林之处仍然可见炊烟上升、鸡犬嬉戏,山泉不经意地浅吟低唱,幽深的峡谷则显现着难以揣摩的诡异;山峰形态各异,有的意态安闲慈眉善目,有的酷峭冷峻傲岸不群,还有的婀娜灵秀尽显风情。时令已交寒冬,依然可见灿然燃烧着的红叶。枫树真是一种品质脱俗超凡的树木,香艳一生临近从枝头零落之时,还不忘精彩地呈现一把,若赶在晚秋时节游历双尖山,红叶红满天的情形绝不会比香山逊色到哪里。
通向双尖山的路途,颇与杜牧所描绘的“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有几分吻合,至于“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我亦觉得有了一些共鸣。
不知不觉间,我们登上了“屋脊”。听说,双尖山上有一所学校,是一所两名教师三名学生的“袖珍学校”。在这山高路远的地方,两位教师不辞劳苦地播种希望,令人可敬。
屋脊,屋脊,我的神思一下子飞扬了起来,相共一个屋脊,同住一个屋檐下,那是怎样的一种美好?意味着人人亲如一家,意味着彼此关怀互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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