暨南大学汪乐尘上次回老家上坟给爹爹烧纸是初中还是小

◇暨南大学汪乐尘

上次回老家上坟给爹爹烧纸是初中还是小学已经记不清了。老家在安庆怀宁，那边管爷爷叫爹爹，我叫爹爹一直叫到了2002年春天他去世。我对爹爹的印象不是太多，却很深。小时候在屯溪上幼儿园和小学时，天天早上6点半，爹爹操着标准的怀宁话准时叫我起床：“小宝，起来捉哦。”之后牵着我的小手，到门口早餐摊点买点包子、茶叶蛋，把我送上部队接送小孩子的中巴车。

爹爹身体很健康，暑假有时早上6点和老爸起来跑步的时候，经常能在路上看到爹爹手上盘着两个保健球慢慢往家跑，爹爹说人老了起得早，天天5点就爬起来跑步。

爹爹唯一的爱好就是抽烟，当时家里没什么钱，不能都抽好烟，偶尔能抽包云烟或者红塔山就是比较高的享受了。爹爹说他烟抽得多，能抽出烟的好歹来。我大概5岁时，有一次趁爸妈不在家，非要爹爹给我一支抽抽，想知道抽烟到底是什么味道，结果呛得不停咳嗽，爹爹在一旁嘿嘿地看着我笑。老爸说爹爹生病去世之前抽的一直是他最喜欢的中华，我想他应该是幸福地离开吧。

爹爹身体太好了，导致身体出了问题他自己都不晓得，等发现不对劲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已经是胃癌晚期了。手术虽然成功但是已经无力回天，爹爹很快就从屯溪搬回了怀宁老家。最后一次见爹爹是2001年寒假，爹爹全身都是不正常的黄色，老爸讲那是因为癌细胞已经堵塞了胆管，导致身体里到处都是胆汁所致。我看到爹爹时他已经意识模糊不清了，老爸让我在他床边握着他的手、摸摸他的脸，盯着我看了很久爹爹才反应过来，突然瞪大眼睛说：“咦哎，小宝啊！”之后就见眼泪流出来，很快又昏迷了……这是我见爹爹的最后一面。大人说我年龄太小，不让我过早地接触死亡，所以见爹爹后第二天我就回合肥了，爹爹很快也就去世了。爹爹下葬的时候我都不在他身边，现在想想这应该是我到现在为止最大的遗憾与不孝了。

爹爹的坟和奶奶在一起，奶奶是在老爸6岁的时候去世的，葬奶奶时老爸说爹爹费了好大的劲，因坟地是另一个村庄的山头，汪家又是从桐城搬到怀宁的外来姓，人家当时就是不给下葬，爹爹就带着大姑和老爸不停地给那个村的村头（说话管用的人）磕头，磕了很久别人才答应。坟头四周都是泥巴路，不通车，都要靠徒步走，小时候老爸怕我走不动路、高中又不想耽误我时间，之前就带我来上过一次坟。今年路修通了，是第二次。烧完纸，跪在爹爹的坟前，我膝盖被地上凸起的不明物体狠狠磕了一下，可能这是爹爹对我这么多年没来看他的一点小惩罚吧。

在坟前我给爹爹点上一支烟，看着慢慢燃烧的火星，似乎又回到了屯溪部队里的家，我坐在爹爹房间的地上搭积木，爹爹靠在床上抽烟，看着我说：“小宝啊，地哈冷，找个东西垫屁股掇哈，别搞冻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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