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我曾路过安庆市区,停车长江边,仰望振风塔,被它的“高大上”所震撼。无奈庙门紧闭,只得期于他日。久有重游之心,迟迟未能如愿。这次游览安庆,不能不进迎江寺,不能不登振风塔。
振风塔,原名千佛塔, 改名“振风”,有“以振文风”之意。振风塔位于安庆市区迎江寺内,享“万里长江第一塔”、“过了安庆不说塔”之誉。因它而成的“塔影悬江”是安庆古时的名胜之一。“然灯之夕,光映星辰,影摇城市。江北浮屠之高者,以此为最。”(康熙六十年《安庆府志》)该塔对江是池州。它除了具有佛塔的功能外,还具有导航引渡的用途。
看到振风塔,不由得想起家乡芜湖市区的两座塔,一座是中江塔,它耸立于青弋江与长江交汇处北岸,自古有“江上芙蓉”之誉。始建于明万历四十年(1618年),清代康熙八年(1669年)续建落成。它生成的“双江塔影”是“芜湖新十景”之一。另一座是赭塔——佛塔,又名广济寺塔,建于南宋治平二年(1065年),它高耸于赭山广济寺内。因它而成的“赭塔晴岚”为著名的“芜湖古八景”之一。
眼前的振风塔与芜湖的中江塔、赭塔同为珍贵的文化遗产,又有着各自的文化内涵与价值。从塔的层高看,振风塔七层,60.86米。中江塔五层,43.7米;赭塔五层,20.8米。振风塔比中江塔高出17米多,比赭山塔高出40米多。从塔的登临看,振风塔内有石梯,可从底层攀登至顶层。二至六层塔室各有四门供游人远眺,门外有回廊和玉石栏杆,可以凭栏极目,360度欣赏远景。塔的最上一层无廊无门,南面置一拱窗。中江塔、赭山塔内部虽有梯但不能攀登,塔身外围无廊道栏杆。游人只能在地面仰首观塔,难以登塔骋目远眺。从塔的佛像看,振风塔内有近千尊佛像,故称“千佛塔”。底层供奉一尊五米高的接引佛石像,二层供奉弥勒佛石像,三层供奉五方佛石像,四层以上有浮雕佛像800多。中江塔、赭山塔塔内均无佛像。从塔的价值看,振风塔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中江塔、赭山塔是安徽省文物保护单位。
自古以来,中江塔与赭山塔都有大量的吟咏诗词与文人遗踪。在老芜湖人的口头文学中,赭山塔姑且不说,仅就中江塔而言,还有一个神话故事。这个神话故事与安庆振风塔相关。
万里长江经常洪水泛滥,涂炭生灵。原因是有条黄鳝精从东海窜到长江兴风作浪。张天师奉玉皇大帝的圣旨,在镇江、芜湖、安庆的江边各造一塔降妖伏怪。镇江的慈寿塔镇住黄鳝精的头部,芜湖的中江塔镇住黄鳝精的腰部,安庆的振风塔镇住黄鳝精的尾部。三座沿江宝塔一齐发力,安澜了长江,造福了黎民。(参见《中国民间故事集成·芜湖分卷》)
三塔镇黄鳝精的神话体现了芜湖先民借助想象来“征服自然力”、“支配自然力”。随着筑堤能力的提高,城市水患的减弱,这个神话故事逐渐淡出了芜湖人的记忆。只有当人们走近江边,仰望古塔,念天地之悠悠,发思古之幽情之际,它才以“非遗”形式鲜活起来,与物质遗产一起,走上人们的文化餐桌。
清末袁昶有诗《广济寺》,描写广济塔即赭塔:“云端蜀江下,塔表吴山高。”从长江上游放舟归来,临近芜湖时,赭塔的塔顶耸入云端,由隐至显,渐入眼帘。一个“高”字,写出人们沿江而下、遥望赭塔的欣喜之情。
明代黄礼在《赭山》诗中道:“百尺浮屠拔地高。”清代周纳在《广济院》诗中道:“塔高青野迥。”他们都赞叹赭塔的“高”。赭塔就其本身来说并不高,只有20米。由于它建造在赭山上,立足点很高。“百尺浮屠拔地高”的“百尺”,不是赭塔自身的建筑高度。赭山在芜湖市区,较其它几座小山头为高,所以赭塔曾经是芜湖的最高建筑物,芜湖的标志性建筑之一。
安庆迎江寺的地势不高,坐落在江边一块无名高地之上。振风塔以自身的高度弥补地势的不足。它已成为安庆古城的标志性建筑。安庆作家李卉在《此地宜城》书中说得好:“振风塔是安庆的标志,每一个安庆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振风塔情结。”
康熙年间进士、桐城人张英《登迎江寺塔同陈大匡诸子赋》诗曰:“浮图百尺照沧州。”振风塔的“高”,凭借的是建筑高度,不是位置高度。仗着“百尺”巨身,方能“当门杰塔巍然起”,赢得“外揽雄风碧落前,下看万影清波里”的美誉(姚琅《春日陪张大中丞游迎江寺》)。
振风塔上,我眺望远方,驻足良久。面对滔滔江水思绪万千之际,心中总也抹不去对故乡赭塔、中江塔的牵挂。也许,每个芜湖人的心中,也同样有一个中江塔情结,一个赭塔念想。
盛书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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