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文庙的墙角,先是一棵夹竹桃。每年五月,开红色和粉白的花朵,清亮,而且花期漫长。夹竹桃的青色的带节的枝干,与文庙暗红色的墙体竟然十分协调。再转一个墙角,便能看见粗大的香樟。但我更喜欢再往里走,那里面有低矮的潮湿的蜀葵,边上便是结满汉服的构树。
很少人知道构树。这在南方并不是很起眼的树木,青褐色的枝干,浓密的树叶,蓬生的树体,论形,不足以观瞻;论气味,无香无臭;论身姿,散倚无态,而且常常生在僻静处,无花无蝶,恰如乡里人家,无酒无肉,便冷清寂寥。但我却时常走到树边。我喜欢端详那一片片汉服。自然是指它的叶子,一律地往前生长,叶片肥大,自中间主茎向两边各开两个岔口,美
感便在这岔口上呈现了出来。你再仔细端详,那就是古朝的汉服啊——青色的汉服,凝止了许多的时间。我甚至觉得那叶片背后,还正行走着一个个身影。
雨季来临,夹竹桃在一夜之间,将颓废之美写到了极致。而构树这小小的满枝头的汉服,依然青玄。我只是举伞远视。北窗正对着构树,或许也有同我一样远视之人。很多时候,草木只是草木,相视只是相视。时光带走了一切,只有当草木模糊成了影像,我们才可能发现它所赋予的微妙而惊心动魄的情感。
离开文庙多年后,在庐州淝河的黄昏里,我经过阜阳路桥。桥头地上,落了许多的酒红色的果实。那些果实一如簪缨,交织在一起,有的已经开始微微泛白,有的还正酒红得浓重。但都落了,被行人践踏,被晚风吹拂,被我注视。
这满地的簪缨啊,这是构树的果实!我一抬头,与那些汉服撞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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