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枇杷熟 ◆陈 惠

“杨梅空有树团团，却是枇杷解满盘”。春天还未走远，枇杷却已上市，街头水果店、网上已满是吆喝售卖的，买一点新果品尝品尝或想一想有关枇杷的往事都是很美好的。

说来惭愧，我是上大学之后才见过枇杷的。女生宿舍院子里有一株高高的枇杷树，四季长青，当以《项脊轩志》里“亭亭如盖”四字来形容。不过一开始我并不知道那是棵什么树，直到同学攀到二楼宿舍窗户上，以衣架钩树枝，大呼小叫采摘枇杷，我才知道那是棵枇杷树。那棵枇杷树所结的果实只有拇指头大小，但非常甜，入口即化，是我此前所吃过的水果中最美味的。

看《舌尖上的中国》，有一集讲述了一个手工制作枇杷膏的故事。四川广安的枇杷种植户老丘夫妇，每年都要把第一天采摘的枇杷熬制成枇杷膏，寄给在北京、上海工作的儿女。镜头中，一对朴素的农村中年夫妇，正挑着竹筐走在清晨微微湿润的青石板台阶上。风吹过果园，昨夜残存的雨滴“嗒、嗒、嗒”地从树叶间落到地下，满树澄黄的枇杷静卧在枝头。十五斤枇杷才可以做出一斤枇杷膏。手工撕皮、用筷子一个个串过枇杷去核，再边熬边轻轻搅拌三个多小时……他们一整天都在不停地忙碌，脸上始终挂着恬静的微笑。故事和枇杷都让人印象深刻。

我大学前没吃过枇杷、不认识枇杷树，是因为我小时生活的村庄没栽种过枇杷树，其实枇杷应该是一种种植广泛的水果，品种也很丰富。

除四川外江苏、福建等地都盛产枇杷。“细雨茸茸湿楝花，南风树树熟枇杷。徐行不记山深浅，一路莺啼送到家。”正是诗人描写五六月间苏州枇杷成熟景象的诗句。南宋诗人杨万里在任福建漳州知府时曾写过一首诗，就叫《咏枇杷》。现代林业研究还表明，枇杷是一种适应范围非常广的植物，树体可耐零下十八摄氏度的低温，黄河以北都可种植。枇杷不仅是可口的水果，还是一味良药。秋瑾祖父在福建云霄任同知期间，经常以当地盛产的枇杷花、枇杷叶、枇杷根置于住地，供百姓煮水饮用，以滋阴降火，清肺去痰，治疗感冒。

我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读过这样一个关于枇杷的笑话。说有个账房先生给主人家记寿诞礼，把“枇杷”写成“琵琶”，于是就有好事者作诗调侃：“若使琵琶能结果，满城箫管尽开花”。读这故事的时候，我对“枇杷”和“琵琶”都没啥具体的概念，因为都没见过，等到在大学里识得枇杷树，不由地感慨世界之大，顿有井蛙见天之叹。

由百度得知枇杷分为白沙和红沙两类，红沙枇杷寿命长，树势强，产量高，但品质不如白沙枇杷。白沙枇杷虽寿命、产量、树势都不如红沙枇杷，但叶和果实都可入药，木材质量坚韧，可以制作梳子。这点倒和人有点像，各有各的长处和不足。

小满后的一个礼拜天，和一群好友一起去怀远县龙亢农场游玩。车入龙亢，只见辽阔无边的金黄色麦浪在南风中不断起伏，一台台联合收割机滚滚向前，马路边一株株整齐挺拔的枇杷树上金果累累。

这是我今年夏天遇见的第一场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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