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葫芦娃 ◆葛梅英

一直很喜欢葫芦，三年前突然萌生了要种葫芦的念想，期待有一天自己亲手种下的葫芦苗儿能收获好多葫芦娃娃。

要种葫芦就得有种子，探寻了很久，才发现我想种的那种被我们小时候称作“丫丫葫芦”的亚腰葫芦菜农一般现在很少种，朋友之中喜欢的人也寥寥可数。种子公司呢？一是不确定会不会有，二是不知道市种子公司经销处的具体位置所在。正在一筹莫展之际，两个好消息传来，闺蜜好友一直在学校里种葫芦，与此同时一个记者弟弟也截图来了，在网上帮我购的葫芦种子，并发来一句调侃：据说这是美国品种，能长到一米多高，真是超级大葫芦啊，咱们争取今年种出个葫芦大王来，嘿嘿。并附上一个极神气的趣味表情。那感觉，仿佛有能种出葫芦王的胜券在握。彼时，尚在冬天，不是种植的时节，理想固然伟大但也得等待天时，得熬着性子慢慢等。好容易等到了阳春三月，心里早就蠢蠢欲动了，可是对于葫芦的种法和育苗还是一窍不通、不得技法。

就这样一直闹着要种葫芦，一直跟闺蜜说好要去她们学校学种葫芦，却一直处于纸上谈兵的状态，或因懒怠或因诸事繁杂而未果。一天午后小睡，梦中惊见闺蜜的葫芦已经爬上了架而我的葫芦还没下种，不觉间大呼一声：“糟了，今年种葫芦又迟了。”一梦惊醒，定了定神，飞速地穿上鞋子直奔闺蜜所在的学校，在那里细心聆听并铭记下园艺老师关于如何浸泡、培土、育苗以及后期如何“牵藤上架”、“打头”等专业技术。临了，闺蜜还赠了我5颗葫芦种子，我如获至宝般地捧在手心，到家后严格按照园艺老师的教授，如法炮制：先用牙齿在种子的尖嘴处嗑出一条小缝，再放入温水中浸泡一晚，第二天拿出5个一次性纸杯装入培养基质(营养土)，中间埋入葫芦种子，放在阳台的透风透阳处。接下来可谓一日三顾，欢天喜地地等待苗儿的萌芽。一天，两天……十天，半个月，一个月后我终于忍不住把杯子里的土壤倒腾出来一看，种子全闷了。一次不行，卷土重来，我再次信心十足地用网上淘来的种子继续育苗。这次的试验田改成了外置阳台上的大花盆，虽然不再是全军覆没可成果依旧黯然，只出了一个独苗苗，金贵的独生子女。

后来机缘巧合，一位朋友来参加蚌埠市书协活动时给我带来了一大包葫芦种子，并告诉我是他们自己家收的，特别好，让事情有了大大的转折。朋友带来的种子颗颗饱满圆润，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我种下了8颗种子，不到一个星期竟然全出了。苗儿争先恐后地探出土壤，头上顶着茶褐色的种壳，俨然是一个个头顶帽子的小天使，俏皮极了。每天用手机拍摄，用镜头记录苗儿的成长成了我的必修课，转眼半个月过去了，地气愈发湿暖起来，苗儿也长高到不移栽不行的地步了。考虑到看护和照料的因素，经过一番考查和筛选，我挖了五棵苗亲自送到土肥地沃、阳光充裕的古树庄园请马总为我代养。那里有工人负责施肥浇水锄草且园子是封闭式的，一般人进不去，不必担心结出来的葫芦娃会被过路人随手摘了。另外三棵一棵留在花盆里想做个试验，看阳台能不能长出葫芦，剩下最后两棵尽管有好几个人自告奋勇地要帮我供养，考虑到责任心和地势优劣的问题，一个住楼房六跃七有大平台的朋友和另外一个有园子的朋友取得了代养权。

花盆里的葫芦苗郁郁葱葱，每天看着正沾沾自喜，幻想着也许阳台上的老虎笼子上可以叮叮咚咚地挂满葫芦娃。不承想，朋友圈有位在政治部工作的帅哥发的一组图片上，葫芦已经爬上树并结出葫芦娃了，真是一梦成真，一语成谶啊。好在盆里的苗儿，胖乎乎、绿生生的，马总和另一位“六跃七”发来的葫芦也很茁壮，只好自我安慰：不管怎样，健康地生长也是极好的。对待这些葫芦苗儿就像关注自己的孩子，送走时依依不舍，隔三差五，还得央代养的朋友发图片来，以解我的念念之情，并时常隔空喊话，指导和提醒：该给我的葫芦搭架子了、该施肥了叶儿都有些发黄了。不觉间一个多月过去了，这时古树庄园和“六跃七”不约而同地发来了图片，并报告说：满满一大架子了，咋光长藤子不结果啊，是不是葫芦种子有问题啊？我一时间也是没有了主意，便将图转发到微信求助于“万能的朋友圈”，立刻朋友圈就炸开了锅，有的说是缺肥了，有的说是要打头，大家都凭借自己的主观臆想而一厢情愿地大胆推断。可毕竟谁也没种过啊，朋友没有实战经验不能贸然采纳。

后来我求助于给我葫芦种子并种过葫芦的那位朋友，如他当初告诉我怎样育苗的方法一样简单：“没到时候呢，别急，再等等就好了。在我们农村老家种葫芦就是一颗种子带点水随地一丢就成了，哪有那么多讲究。可种出来的葫芦跟咱农村的娃娃一样皮实可爱。”又过了一段时间，古树庄园传来喜报：结了，结了，两个呢，且是不同品种的，一个梨葫芦一个丫丫葫芦。哦，天！狂喜啊。再问问“六跃七”答曰：没有。又半个月后他突然发来照片，竟然像从天而降的一样：一根藤上结着两个又大又胖的葫芦娃，好事成双，好运连连啊。他还风趣地跟我开玩笑说：“后来又结了两个被我家丁老师一个煎了葫芦饼吃了，一个送给邻居了。”无论真假，我回了一个大大惊叹的“啊……”他看了更是煞有介事地调侃：“葫芦饼子真香啊。”最后，我不得不撂下狠话：不准再偷吃了。才让那家伙落荒而逃。

今年是我试种葫芦的第三年，春天里，我信心十足地将一大包葫芦种子交给一个有地的朋友，幻想着今年肯定会大丰收。不承想，朋友诸事繁忙，无暇顾及，撒下去的种子也就如大地上的野草般自生自灭，苗儿也只出了一棵，倒也异常坚强。今年不是风调雨顺，大旱后又阴雨连绵了很长一段时间，无人浇水施肥，全靠天意垂爱，不承想竟也结了三个漂亮的葫芦娃。一个在围栏外，两个垂吊在围栏外，自从看了朋友发来的照片，我便又喜又忧，每天提心吊胆地盼葫芦娃快快长大、变老，早日来到我的身边。恨不能搬把椅子每天坐在田头看守着我的葫芦娃，深怕葫芦娃被哪个人摘走。这样又喜又忧的日子终于盼出了头，如今三个葫芦已平平安安地来到了我的身边，每天抱着用手摸摸，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踏实和惬意，更有沉甸甸的成就感。

葫芦谐音“福禄”，其枝茎称为蔓带，谐音“万代”又因籽实繁多，在中华民族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自古以来就是“福禄吉祥”、“健康长寿”、“福禄万代”、“多子多孙”的象征，是中华吉祥文化和风水学说中的吉祥物。“厝内一粒瓠，家内才会富”神话里葫芦常与英雄豪杰神仙活佛相伴，更浓墨重彩地增加了葫芦的神奇和灵性色彩。动画片《葫芦娃》中，葫芦七兄弟终于战胜了妖魔，自古邪不胜正，葫芦也是正义的象征。

愿与葫芦娃娃们相伴，福气多多，好运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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