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宋和老吴是我从小学到初中的同学。
我们的父辈虽然彼此不认识,但所在的单位都隶属于建工集团,因此我们小学和初中上的是同一所子弟学校。
老宋是条过江龙,小学三年级从蚌埠老家转学到子弟学校,就再也没从班级第一名和班长的宝座上下来过。
不过我们那个年代,小孩子之间的交往并不在乎身外之物,无论哪个方面。孩子的心灵是纯净的,只看缘分,无关功利。
因为我家离学校最近,每次只要父母不在家,上课之前他俩都要来我家玩一会——玩是假的,主要偷吃我家碗橱里的麦乳精和扒皮鱼才是真的。
放学之后,三个侠们也不回家,到处闲逛,足迹踏遍了周边的大小街巷。
我们在垃圾堆里捡火花,到农民地里偷山芋,下池塘水里瞎扑腾,去野地抓蛤蟆钓龙虾……那大约是我人生中最愉快的时光之一。
暑假我爱睡懒觉,往往他俩到了我家,我都还没起床。母亲在出门上班之前,会给我下一碗鸡蛋青菜面。他俩会很自觉地帮我把床头那碗面条上面的鸡蛋吃掉,留一碗光面给我。
老宋家在葛大店开了个小卖部,我和老吴暑假也常去小卖部找他玩。那时葛大店前面的马路还不叫包河大道,叫“合巢路”;也没有南北一号高架,只有一条破破烂烂的砂石路。
我们在小卖部喝着雪菲力偷偷抽烟,晚上挤在一张不到一米二宽的床上畅谈未来的人生理想,然后我和老吴在天还没亮的时候伴随着进城的拖拉机巨大的轰鸣声骑着自行车离开。
那时冬天还没有厄尔尼诺,真的很冷,我们没有暖气,也没有二十四小时热水的家。然而我们在鹅毛大雪中打仗,追逐奔驰,放肆地挥洒青春,还臭美地拍了一个相册的照片。
初中毕业,三个人踏上各自不同的征途。我上了委托培养的中专,他俩则考入高中。
高中毕业,老宋考上蚌埠老家的安徽财经大学,老吴直接走入社会,我则在中专毕业后被单位派到了上海外驻。
天各一方并没有削弱兄弟情谊,一有机会我们就会相聚。
老吴曾经到上海来看我,我们吃梅林罐头,喝北京二锅头,抵足而眠不亦快哉。我们也曾去蚌埠看老宋,在淮河风情园中留下足迹。三人在老宋宿舍,深夜里不睡觉,共抽剩下的最后一根烟。
那肉罐头和二锅头的滋味,那根香烟的余味,直到今天都还似乎在唇角鼻端萦绕。
时光荏苒,带走了光阴,却留下了感情。我们从同学变成发小,从发小变成兄弟,多年相知,相互扶持。
我们几乎见证过彼此人生中所有最重要的时刻,也会为了鸡毛蒜皮的事情吵嘴打架,更多的是喝多了之后,说些不知所云的话。
时光流逝,过去的记忆越来越丰满,头顶的毛囊却严重沙化。青春的激情渐渐消散,人至中年不可避免背上了越来越重的负担。
前面的路还不算短,尽管有时也能看到若隐若现的终点,但“恰同学少年”很多时候已经变成“而今迈步从头越”。
我的同学、发小和兄弟,但愿时光老去之后你我还可以重聚;但愿冬天我们仍能给彼此温暖,共同抵御严寒;但愿历尽千帆,归来你我仍是少年。
□汪 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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