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开始鸣叫的时候就要放暑假了。我们这里的夏季乡村,田区是蛙声一片,山区是阵阵蝉鸣。我生长在山区,当然喜欢听知了声。
知了一般在夏天傍晚或天亮时鸣叫,天气越热,叫声越洪亮。有时你心里想着什么音乐,它好像就唱着什么音乐,确实很奇怪。夜深人静后,其叫声就会逐渐减小,直到没有,等到第二天天刚亮,又是一阵狂叫,一直到太阳升起后,戛然而止。整个夏天就是这样循环着直到秋天的到来而结束。
那些年的暑假里,傍晚总是在小溪平台上放着竹凉床或长木凳,我和我妈还有邻居们坐在那里,一边摇着芭蕉扇,听着溪流和知了的和鸣,一边仰望星空,说一句又不说一句地聊着天、乘着凉,悠哉游哉的。我妈就像一首诗里所写“苦日子过完了,妈妈却老了;好日子开始了,妈妈却走了”的那样,一位平凡质朴的农村妇女。她的苦不仅仅是那个年代的生活之苦,而是六七岁从浙江宁波被卖到甘棠,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亲生父母长得什么样子的心灵之苦。这也是我的肺腑之痛。自从我父亲去世(我初中二年级),到她自己过世的30多年时间里,我一直是她的心理依靠。
我是在太平中学读高中的,学校离家有15里路,并且要步行翻越龙门岭,也只好住校就读。一般每星期回家一次,到了高中的后期,有时要一个月才能回家一次。
记得我在读高一时,一个上午正在上课,我妈突然出现在教室的门口,我很吃惊,因为不认识字,她是逐个教室找过来的。我立刻带她来到寝室,她说买了点生姜,让我星期六带回家,当时我感到怪怪的,这么点生姜她完全可以自己拿回去,后来知道她是想我了,找个理由来看看我。
1983年我到蚌埠读中专去了,要半年时间才能回家一次。那时候家里没有电话,靠书信往来交流,我母亲不认识字,既不能写信,也不会看信,许多思念只能深深地埋在内心,这可从我每个假期回到家中她那喜悦的脸上就能找到答案。
老房子因修隧道前几年已拆除了,母亲也因病于2011年去世了。母亲去世后,我留下了她三样东西:一张遗像,一个柳编的针线箩和一只竹篮子。柳编的针线箩跟随了她大半辈子,从我记事起就有,现在的颜色已经发黑了,但看得出当年是漆成红色的,也可能是她出嫁时的嫁妆,见证了母亲为子女缝缝补补一辈子的温暖。竹篮子,自从我到太平工作后,她就是拎着这只篮子,把她自己种的菜步行送到我城区的家中,基本上是每星期一趟,一直到八十多岁。
如今母亲和老房子都没有了,只有那夏日的蝉鸣还会如约响起,唤起我许多美好的记忆,还有母亲朴素,诚实,善良,勤劳,自强的精神财富,依然陪伴着我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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