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杀了华佗

华佗

○梁太明

国史《三国志》记载：“佗久远家思归，因曰：‘当得家书，方欲暂还耳。\’到家，辞以妻病，数乞期不反。太祖（曹操）累书呼，又敕郡县发遣。”（编者加：此时，许昌地区发生瘟疫，包括建安七子的多人等都在此时病故，曹操和百姓等都期盼着华佗能早日归来。）

《三国志》又载：“佗恃能厌事，犹不上道。太祖大怒，使人往检：若妻信病，赐小豆四十斛（一斛相当今三十二斤），宽假限日；若其虚诈，便收送之。于是传付许狱，考验首服。遂考竟佗。”（死于狱中曰：“考竟”或“监毙”）。

南朝宋人范晔参阅三国·吴、晋等近二十种史书，《后汉书》作基础，考订真伪、删繁就简，整齐文字，自成独家《后汉书》（与《史记》、《汉书》、《三国志》并称为：前四史）。《后汉书》记载：“（华佗）为人性恶，难得意，且耻以医见业，又去家思归，‘乃就操求还取方\’（到曹操处要回前时给他所开的处方……（华佗此为，极为曹操忿恨！）因托妻疾，数期不反。操累书呼之，又敕郡县（以朝廷的名义令郡县）发遣，佗恃能厌事，犹不肯至。操大怒，使人廉之……”

华佗是因年龄大、体弱？还是不堪从亳州至许昌五百余里的囚车押送，死于狱中？还是曹操等人残害？罪当诛戮……我于1985年8月出于编写四十集《曹操》电视连续剧的需要，特赴邺城、许昌、邯郸等地考察；因与电影《曹操与华佗》编剧陶原、郁方夫妇二人对“曹操杀了华佗”持有不同观点，特于早7点40专程从亳州乘坐永城至许昌的公共汽车，至下午4点到许昌；乘车八个多小时：见五百余里的土路凸凹不平、颠簸不断、风沙不绝……确实难走。

令人很难想象到一千八百年前在这样的一条官道上，没有自由的华佗坐在囚车内，又好在哪儿。华佗被押送时当年76岁，古稀老人；尽管他童颜鹤发、五禽戏高手，亦难抵多天（不说有风雨，囚车即便牛拉，每天也只是行进六七十华里，一行数人至少要七八天方能到达许昌。）在五百余里凸凹不平、颠簸不断、风沙不绝的土路上风餐露宿、被押送的神伤。

华佗一到许昌，便被投进监狱，随之而来的便是无休止地拷打、审问。此时，面对一个罪犯，尤其是对一个犯有“虚诈”、“恃能”、“丞相（主政者）累书（信）呼，不来救许昌民众”。犯有严重“虚诈罪”、“不征诏罪”的重囚犯，何人愿问？何人敢去关心、呵护？即便身体硬朗的壮汉，也难逃奄奄一息；何况被囚车押解七八天的一个古稀老人！“传付许狱，考验首服。遂考竟佗。”《三国志》此记录倒是较之符合史实。

曹操虽没有直接下令杀华佗，但，是他亲自下令将华佗逮捕、投进监狱的；曹操即便有心救老乡，作为法家的他也很无奈。尽管军师荀彧等人不断求情：“佗术为实工，人命所悬，宜含肴之。”

曹操一想到华佗向他要还所开的处方及骗他时说：“得到家书，妻病。方欲暂还耳。”、“久远家，思归”的虚假嘴脸，曹操心里就想：你个不会玩的读书人，竟也敢与我这个老猴玩阴招儿，我作为丞相，已经去信告知你许昌发生瘟疫，每天京城都有很多人死去。让速回，而你却依然欺骗我，犹不上道……这是医者仁心吗？

你本事大，我知道。你不是说你能医人吗？！

你没有勇敢的心。当国家需要你站出来的时候，你却窝在温暖的家中；丢我们是老乡的人！更丢我丞相的人！

你可知你犯有严重的虚诈罪、不征诏罪等，这铁定是要砍头的！

遂又回想到：是建安七年（公元二○二年）春，我为疏浚仪县（开封）至谯县的睢阳渠兼督建万艘战船去逍遥津建立征讨孙权基地时，回谯县，忙碌中头痛病复发，当时召唤你来，你华佗欣然从戎，自愿当侍医；并说：“我医的是人、你医的是国。你是医国巨擘！保证常年不离你左右！”

我知你热爱医学、以医见业。虽说常年不离左右当侍医，但我也没耽搁你为老百姓、受伤军士治病啊！我虽不如你，但也粗通医道；六年间，你故养吾病，欲以自重（很多研究者认为：华佗是借此挟持曹操要官），终当不为我断此根源耳！

“不为我用，必杀之！”遂坚定地说：“不忧，天下当无此鼠辈耶！”

华佗被杀，杀手是曹操？许昌地区瘟疫？安于享乐所致？还是法律……

世人常云：“自作孽，不可活耶！”

华佗为谁所杀已很明朗。华佗被谁杀之讨论，应该不是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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