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第二次“废医存药”争论不久,医药行政部门考虑“中庸”,接轨西方医学量化、明晰的“科学”标准,赋予中药“可视性”,其中的核心是中药成分的确定机制,然后采取西药“萃取”的方法,把一众中药中的化验而得的主要成分“萃取提炼”出来,重新制剂。认为,这是中药现代化乃至与世界接轨的重要举措,是一种进步。
后果如何呢?
多年以来,中药一直面临着“不科学、不可信”等等的诘难,例如:“抟成黑乎乎丸子、熬成黑乎乎膏子、煮成黑乎乎汤子”的中成药,你知道里面包含着什么物质吗?说得清吗?有没有以次充好?有没有挂羊头卖狗肉?甚至有人开传统中医的玩笑,说:“中药碾成面 ,神仙难分辨”——中药,就是一本糊涂账。
那么,是不是有了“萃取”,有了主要成分的析出与量化,就能解决了中药上述的难题呢?
设计者的出发点也许是好的,但实际上,此举不仅效果不佳,还阉割了中药、中医的灵魂,使中药、中医药迷失了本性,被逼进了西方医学思维的窠臼。
中药,按照当代通行的国内管理标准,分为两个阶段:从田野上采摘、收获的中药材——一些植株、花蕾、根茎、皮籽儿等,在名称上,称为“农产品”,归农业部门按农产品管理办法管理;而药农们一旦把这些“农产品”的植株、块茎的生切片,卖给行业市场或销售给某些中药饮片企业,就改名为“中药饮片”了。农业部门也不再管理,改由医药行政部门行使管理权。
从农产品到“中药饮片”,这个“初加工”的行业,在我国,是不少农民就业、谋生的手段,仅安徽的亳州,就起码带动了不下近百万人就业,是数百万人的衣食来源。
但,“中药饮片”是不是中药呢?严格说来,中药饮片不能算是中药,只有走完第二个里程——炮制,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中药。因为饮片只是粗加工,做一些形态上的改变,在中药性质上,并没有根本变化;而炮制,则是根据不同需要,去害存精,把饮片制成临床用药。炮与不炮,制与不制,在医生看来至关重要,同一“饮片”,生熟有时相反。譬如大黄,不炙的生大黄,有轻微泻腹的作用;而炙后的熟大黄,则有“补肚腹、疗腹泻”的功效。记得当年亳州名老中医罗舒庭(国医施今墨之徒)先生讲过一个病例。他给一个朋友开处方时用了“炙大黄”,朋友服药后,病不见好,复诊时反而添了腹泻的毛病。罗先生心下生疑,拿来药包检视,发现司药抓的药是“生大黄”,因而导致了疗效相反。
再说白芍,生白芍和熟白芍,也就是炒与不炒的区别,但一味凉血,一味补血,如果不辨生熟,用在处方之中,岂不误了病人?
在中医看来,药之“生熟”固然重要,但一张处方中的配伍,尤为核心。那些“经方”,历千年岁月淘洗而来,有数不清的疗效做支撑,凝结了无数代先人的智慧和心血,其中有许多玄妙难言的内涵。如果仅用萃取的方法,析出主要成分,予以使用,因为没有大量的临床效果做支撑,或可能出现一些敏感症状,或根本缺乏疗效。
什么原因呢?因为中药方剂靠的是“配伍”中互相影响、互为生克的妙蒂。利用的是中医药中的“君臣佐使”合力,“四君子”分工不同,互相帮助,形成循环系统,“四两拨千斤”去邪归正,促进人体正常循环,达到祛病疗疾的效果。
譬如一张“经方”,其中三、五、七味,多为奇数,取“奇能胜正”之妙,如同将军临阵,用兵贵奇。奇在哪里?奇就奇在几位药材中的物质互相作用。——一个砂锅,兑清水,放中药,武火煮沸,文火煎熬,这些参、桂、芪、归之属,在药汤里“咕嘟嘟”慢慢煎煮,析出了主要药性,当然,还有“次要成分”,这些主要成分和次要成分在药锅中互相渗透、互相碰撞、互相结合、互相生克制化、互相发生作用,会产生一种或者数种新的物质。
这些物质是什么?有什么作用?完全不知道。但奇特的是,往往在治疗中能收到很好的效果。这些效果的取得,不是哪一个医生的发明,是无数代医生摸索、总结而成,是以数不清的生命为代价,可以说是“一方经典万骨枯”,是中医几千年踏出来的“正途”。
而如果采用萃取的办法呢,仅仅取出了某药物的“主要成分”——某皂苷之类,那些次要成分呢,那些随药液温度、时间催化从而产生的新成分呢?煎熬过程没有了,这些都会随“单一的成分萃取”而戛然而止,中药的活力也就走到了尽头。
可以说,当前的中药材萃取之法,不是中药的进步,因为此路使中药迷失了本性,使中医误入了歧途。实践证明,除了少数单、偶方——如“参麦饮”之类,或者可以尝试用萃取的方法制剂,其他的大多数中药,还是继承传统为好——冒昧说一句,先人的智慧结晶没有过时,再说,我们敢说在中医药方面超过了前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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