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万打了水漂 他还要继续拍足球纪录片

前央视制片人庄众用镜头探寻日本足球根基建设

历时两年辗转日本数十个城市跟踪拍摄

自费投入500万拍摄和制作费用几无回报

庄众还要继续他的欧美足球之旅……

中超80亿“天价”版权震惊世界，“足球春天”呼啸而来。前央视制片人庄众踌躇满志地只身前往日本拍摄纪录片，自费投入500万，耗时两载辗转日本数十个城市跟踪追拍日本足球，只为中国足球提供它山之鉴。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部作品在寻找发行渠道的时候四处碰壁。新片蒙尘一年多，最后，庄众以近乎免费的形式交给腾讯体育播出，500万的拍摄和制作费用几乎全打了水漂……“为自己的梦想买单！”庄众对成都商报记者如此界定自己的行为，“我并不希望这部片子能赚钱。成功与失败我不想评价，这件事做完也就完了。”

在足球热钱疯狂搅动中超中甲转会市场时，这部理性探寻它国足球根基建设的纪录片却不被看好。曲高和寡的背后是什么？成都商报记者通过采访故事的主人公庄众、腾讯体育资讯部总监许绍连以及央视体育频道主持人张斌，来探寻中国足球人向外取经纪录片遇冷的真实原因。

“我并没有想证明中国足球和日本足球孰优孰劣，我只是想告诉大家，日本足球人正在做什么事。”

——庄众

“我并不希望这部片子能赚钱，我这是为自己的梦想买单。成功与失败我不想评价，这件事做完也就完了。”

——庄众

“对于我用自己的方式做对中国足球有意义的事情，我想还会有其他人也在用不同的方式在努力，其实自己做这些事的初衷也不求有多高回报。”

——庄众

“我们对于足球的认识过于平面、过于概念，不生动、不鲜活、不具有现场感。庄众做到了别人想做，却做不到的事。”

——央视主持人张斌

倾其所有拍摄两年

用赚钱的片子养不赚钱的纪录片

说起庄众这个名字，熟悉纪录片和足球节目摄制的业内人士并不陌生。庄众原供职中央电视台财经频道，因为酷爱足球，自2002年起与央视体育频道合作，与张斌共同制作推出《豪门盛宴》，这一合作就是整整6年。后来，这个低调却实力不俗的“75后”有了自己的制作团队，据他的个人微博显示，他曾是刘烨高圆圆主演的电影《无人驾驶》的制作人，也是山东卫视《中华达人》节目总导演。

身为资深制作人的他很清楚什么片子能赚钱什么不能赚钱，这部名为《东瀛追球》的纪录片注定太过冷静，不受时下受众的喜爱。尽管已然是个成功制作人，500万对庄众来说也不是小数字。庄众抵达日本之初，并未太多地考虑费用问题。但很快，日本超高的物价让他开始咋舌。据庄众透露，他自己带了6个人去日本，加外联和翻译，最多时人数达到14人。这么大个团队的衣食住行，样样都要庄众自掏腰包。庄众团队平均一天的开销超过1.5万元人民币，他随身带到日本的三张信用卡仅仅半年就全部刷爆了。“当时已经没有办法半途而退了，只好向国内的朋友求助。”很快，三位铁哥们二话没说，就分别打来了数十万元。就这样，十多人的摄制团队辗转日本20多个城市，短短两年，刷掉了500万人民币！

“到现在我的借款还没还，虽然朋友们从没催我。我只有等我的资金回笼再还给他们。”庄众口中提的资金回笼是今年五一去澳大利亚等地做一个旅游的节目，这种将旅游与极限运动结合起来的纪录片目前正热，赞助冠名这些也很好找。“拍摄《东瀛追球》就是为自己的梦想买单！没有钱可以再赚，拍几部商业的再去拍一部我自己想拍的，这就是我现在的考虑。”

数千字长信震撼日本足协

日本高中联赛惟一授权拍摄的外国媒体

为什么要拍日本足球？庄众已被问了无数次，用好友徐阳的话来说，就是“借鉴邻国，反观自身”。4年前，在一位足球圈好友的案头，庄众邂逅了《日本足球的明治维新》一书：为什么，中日两国足球职业化改革都是20年的进程，但是中国足球却从当初的亚洲一流球队沦为现在的亚洲二流，而日本却连续五届打进世界杯决赛圈？

厚厚数百页的大部头，48小时一气读完，印证了庄众一直以来的一个思考。“虽然世界上有很多足球强国值得借鉴，但无论从文化、体质、气候，日本都是中国最好的参照系。如果想在国家队层面打进世界杯，日本就是我们必须要翻越的一座山！”成王败寇的既定思维是纪录片的大忌，“我并没有想证明孰优孰劣，中国足球怎么样，日本足球又怎么样。我只是想告诉大家，日本足球人他们正在做着什么事。”为了能够全方位地展示日本足球的方方面面，得到授权是必不可少的。庄众特意给日本足协修去了一封长达数千字的长信，倾述对拍摄日本足球的初衷和诚意。一场青年杯的比赛中，突然天降滂沱大雨，所有的日本同行都撤到了主席台顶篷下避雨，比赛现场只有庄众团队的两台摄像机坚守阵地。现场的日本足协官员被感动了，亲自跑过来送上了雨衣和雨伞。

终于庄众成为日本高中联赛百年历史上第一个获得拍摄许可的外国媒体，所获得的权限比日本NHK电视台还多。日本高中联赛是全日本最受欢迎的足球比赛，庄众拍摄的2014年度决赛那天超过5万观众涌入琦玉世界杯体育场，看台爆满，负责转播的日本电视台收视率突破10%——这意味着，全日本平均100个家庭，就有10个家庭在收看这场高中生足球决赛！毫无疑问，全国4175所高中参与竞夺的高中足球赛是日本足球的根基。

四处碰壁梦想遇阻

“我还要继续拍摄英国、巴西和阿根廷”

老朋友张斌大赞庄众的情怀与担当，“做到了别人想做，却做不到的事”。大名鼎鼎的金志扬指导、“足球金哨”清华教授孙葆洁、前国脚徐阳、徐亮等都不约而同地对新片大加赞赏，不惜抽出宝贵时间出镜为新片拍摄宣传片花——这不啻是价值千金的“站台”。然而奇怪的是，当庄众踌躇满志地开始为新片寻找发行渠道时，却莫名地发现四面都是高高的壁垒。

由于种种原因，庄众最后发现电视台的路子是走不通了，赠播都播不出去！庄众转而将目光投向新媒体，然而他又发现，大多数视频网站都没有太多纪录片预算。他开始痛苦地意识到，中国足球的引援商业热的背后，冷思考的纪录片是一片寒冰。于是，他免费将这部纪录片交给腾讯体育播出，“可能最后的收益还是有一点点的，要看点击量。”据权威估算，2025年中国体育产业的总体量将飙高至500个亿。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一腔热血的庄众却遭遇了寒潮，“对于我用自己的方式做对中国足球有意义的事情，我想还会有其他人也在用不同的方式在努力，其实自己做这些事的初衷也不求有多高回报。”

从开始筹划拍摄时的豪情万丈，到拍摄完成后受到业界赞赏的万分激动，到寻觅发行渠道时四处碰壁的心灰意冷，到如今免费交由人家播出，庄众的心态已经很平和了。但是令人诧异的是，他还准备继续拍国外足球的纪录片，“准备做成一个系列。下一站是英国，因为他们是现代足球的起源地，英超还是世界上商业开发最好的联赛。接下来还考虑巴西、阿根廷这些足球竞技水平极度发达的国家。”不过这一次，庄众准备先筹集到赞助再做，“目前还没有定下具体的时间和方案。因为花费更大吧，我一个人的力量支撑不起。”

成都商报记者 胡敏娟

张斌：希望庄众不要停下来！

庄众的老搭档、央视著名主持人张斌表示，“特别高兴他完成了这部影片，其实这是我一直的愿望。我自己不能亲手完成，对我来讲是个遗憾。对于他能够完成这样的作品，我其实内心挺敬佩的。”

庄众自费500万拍摄日本足球，张斌表示，“因为我觉得他是完全搏出去的状态，用自己的钱，用自己的手艺，用自己对专业的认知，率领团队在日本进行精细拍摄。这个过程中，我有幸给他一点小鼓励、小建议。我始终认为我们对于足球的认识过于平面、过于概念，不生动、不鲜活、不具有现场感。日本是第一站，后面可以德国，可以是意大利，可以是西班牙，可以是巴西，可以是阿根廷。希望庄众不要停下来！”

腾讯体育：如果花钱，就不会引进

“效果比我们的想象好一点，但它还是比不上那些高关注度的赛事视频，这种冷思考的东西在年轻网友中不那么受欢迎。”作为惟一一个播出了庄众全部七集《东瀛追球》纪录片的网络资讯平台，腾讯体育资讯部总监许绍连对成都商报记者表示。

如果庄众再拍一部类似的纪录片，腾讯体育是否还会考虑引进播出呢？许绍连坦言，“花钱依然不会考虑。无法实现商业化，就肯定是亏本。”不过许绍连表示，即便观看的人少，只要是有需要的人能够通过我们的平台看到这部纪录片也就是有价值的，“对于专业足球工作者来说，能够学习到一部这种真正反映它国足球根基和发展的纪录片，对未来发展也是有帮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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