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末说
我作为一个重度晕车者,关于火车的记忆都是欢愉。我的老家在成渝之间,大多数亲戚却在成渝两地。不管是“上成都”还是“下重庆”,一大早出发,坐汽车在老成渝路上颠簸,呕吐,憋尿。如果那次出行大人选了火车,那我就要欢喜得跳起来。
相比长途汽车,火车是如此宽敞,如此明亮。有人在打扑克,高声喧哗着,我就笑眯眯地坐在这喧哗里。最好的是火车上总有豆腐干、卤猪蹄、鸡爪爪、花生米,以及全是肥坨坨和洋葱的盒饭。车厢里飘起香味来,真要命。
火车可以是十七八女子,执红牙板,歌“北京西站叫我难忘,今年的冬天满是忧伤”;也有关西大汉,铜琵琶,铁绰板,唱“爬上了飞快的火车,像骑上奔驰的骏马”。佐罗在车顶上击剑,占士邦在车底下营救美人,李玉让范冰冰在货车车皮里披散长发迎风飞扬,贾樟柯让涛儿的爸爸在车站静静死亡。火车车厢是封闭空间,但窗外的风景却一直飞驰。非常适合发生故事,所以火车上有波罗和谋杀案,也有千寻和无脸人。火车每每要载着我们心爱的姑娘远去,月台上总少不了独坐的人,和“糖粉末一样的霜”。
成年后几乎都是飞来飞去,很少再坐火车了。直到有一年春天,我在瑞士采访巴塞尔钟表展。展会期间酒店爆满,我和同事只好在巴塞尔西北一座小城订下家庭酒店。每天早上8点,坐一个小时火车去巴塞尔,晚上6点,再坐一个小时回去。
一天,中途上来一位老太太,戴珍珠项链,抹口红,手里拎着一只环保袋,竟装着新鲜的袋装蔬菜。更多的乘客是西装笔挺的上班族,往往揣一本口袋书,落座后摸出来读。据说瑞士人每人每年会乘坐47次火车。坐火车是更多欧洲人的日常,不再意味着辛苦、奔波、赶路,而是生活的一部分。所以,很多火车站同时也是小小城镇里的“瞎拼摸”,有超市,有书店,有ATM机,当然,咖啡店是少不了的。下了火车,顺手捏一束鲜花,两只法棍,就那样走回家。
今年《我是歌手》我喜欢上了以前不喜欢的老狼。高晓松说老狼是一个不会被时代改变的人。他说他和他周围的人都是弄潮儿,但是最后就不知道随波逐流到哪儿去了。但是身边有老狼这么一个人呢,你在那儿弄潮也好,劈波斩浪也好,你老能看见他,你会觉得,噢,这个地方是我们出发的地方。嗯,高晓松就是喷气飞机,是炫目超跑,而老狼就是那辆绿皮火车,虽然慢了点,但是坐着让人安心,最重要是不会晕车。
那天热心市民李小姐跟我说,有一次她从大阪去奈良,本来买的快车票,结果上错了一辆慢车,中途停了很多站,耽搁了许多时间。
不过她一点也不生气。她一直想看看火车的车头或者车尾,想站在那里拍很美的照片——那些地方我们的火车从来不让去。但是日本可以,车头还有一个休息厅,李小姐就坐在那儿看前面飞驰的轨道。
那天,李小姐还注意到,有一站上来一个年轻的换班司机,穿制服,提手提箱——很像飞机师的那种。他从口袋里摸出白手套,毕恭毕敬地戴上。“那个手套带上去,还要一个指缝一个指缝地压一下,让每个关节都严丝合缝”,李小姐说。
当时李小姐觉得哇噻,这是一件这样郑重的事情,郑重得像是人生的某次大礼,容不得半点轻慢和张皇。(潘媛)
新闻推荐
今日,由成都市人民政府主办,成都市科技局、成都市民政局、武侯区委、武侯区人民政府承办的给“梦想一个机会”“创业天府·菁蓉汇”武侯社会创新专场活动在四川大学国际学术交流中心举行。现场,将有...
成都新闻,弘扬社会正气。除了新闻,我们还传播幸福和美好!因为热爱所以付出,光阴流水,不变的是成都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