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品处理，从可以卖钱到花钱去扔

我小的时候，家住在成都南门外的小天竺街。小天竺街和黉门街交界的地方有一个坛神巷，在巷子口的弯弯上，有一个废品收购站。

那个时候，家里没有多少钱，仅仅够简单的吃和穿。没有多余的零用钱，对于成都的美食，我只是耳朵饱了耳福听说过，嘴巴却没有口福品尝过，脑壳里头也没有关于成都美食美味的记忆。包包头经常都是空捞捞的，想吃个一分钱一串的红油大头菜都拿不出钱来，所以就只能经常到这个废品收购站去想办法换一点点分分钱。

那时候，废品收购跟现在废品收购的相同之处，就是都要收废纸、旧书、旧报纸。我小时候经常跑到街上去把别人贴出来不久的告示撕下来，悄悄拿到废品站当废纸卖，价格是4分钱一斤。

卖出几个小钱后，我就可以到离废品收购站只有十多步远的黉门街上买一个刚烤出炉的公式红苕。热乎乎的，香喷喷的，外面是焦黄的，里面是公式和（四川方言，软和之意）的，闻起来很香，吃起来更是不摆了！那个卖公式红苕的人姓赵，他烤的红苕香味悠远，最小的烤红苕2分钱就可以买到一个。

要说以前的废品收购跟现在的不同，则在于那时候很多东西都可以卖给废品站。换句话说，就是以前废品收购的品种很多。比如牙膏皮，那个时候牙膏皮是用锡铅等金属做的，有回收利用的价值，2分钱一个。那个时候牙膏用完了，是不得把牙膏皮随便乱丢的，是要拿去卖钱的。

那二年，杀鸡的时候要把鸡公式肝里面那个黄颜色的皮皮完整的扯下来晾干，那个东西叫“鸡内金”，也是可以卖钱的。鸡鸭鹅的毛、兔子的皮等等，废品站都要收。除此之外，啃完了肉剩下来的猪骨头、牛骨头、羊骨头也可以卖钱。骨头是拿来做骨胶、骨粉的。当时农业厅后门一路公共汽车站对面、浆洗上街与南郊路交叉口的馆子旁，就是成都骨胶厂。进工厂大门的院子里，堆满了废品收购站送来的猪骨牛骨羊骨，热天腐烂生蛆到处爬，臭气熏天令人作呕！我们经过工厂门口的时候都要把鼻子捂住跑快点离开，真不晓得厂里的职工如何受得了。当然，收购这些骨头的废品站也是臭气熏天的。

那个时候人们吃了橘子，皮皮也要保留下来晾干，橘子皮皮里面连那个白色的筋筋都可以背到废品站换成钱。橘子皮是用来做中药的，干的才好用，新鲜的也需要晒干了才好保存，于是在冬季出橘子的时候，废品站门口总是摆了许多竹篾编的筛子,放着新鲜的橘子皮以求晒干。因为干的橘子皮价格比新鲜的橘子皮收购价格高得多，大家都愿意自己把橘子皮晒干了再拿去卖，所以那个时候一出太阳，成都的平房顶瓦上或者空地上，经常可以看到晒太阳的橘子皮皮。这个橘子皮倒是不臭，反而还有一股清香的气味，所以废品站是五味杂陈的。

连人的头发也可以卖钱，姑娘们的长辫子剪下来比男人的短头发更值钱。更不用说烂布巾巾、烂铺盖、烂罩子、烂鞋子，破铜烂铁，还有烂锑锅、盅盅儿（四川方言，杯子的意思）、洗脸盆，杂七杂八的东西废品站都要收。更有趣的是，喂了鸡的人连鸡屎都要收起来，有农民拿米糠来跟你换，口中还要大声喊：“鸡屎调（读tiǎo，四川话“换”的意思）糠”。

现在的年轻人很看不惯老年人把啥子东西都往家里搬，也不管有用没用都在家里存起来，却不知在那二年，这些废品都是可以卖钱的。

现在情况已经发生了很多变化，以前的旧东西可以卖钱，现在你要花钱才能拿得出去。我前几天换了个床和席梦思，跑去找收荒匠，结果收荒匠只要了纸箱子，我说把旧床和旧席梦思送给他，不要钱，只求帮我搬出去他都不干。最后是花了200元钱请了一个跑货运的师傅，帮我把旧床和旧席梦思拉去丢了……

（徐海涛）

新闻推荐

2020（第18届）成都新春欢乐购本月27日启幕六大主题活动 七条消费线路 全域成都品质嗨购

近日举行的成都市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大会，正式吹响了成都从中国西部消费中心、西南生活中心城市迈向具有全球影响力、区...

成都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成都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