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小革(成都)
3月15日下午,文友群里传出:木斧老师因脑梗不治不幸在家仙逝!
如一声闷雷,把我炸得泪痕斑斑。
不可能呀!老人家春节还给我打来电话,精神好得很呀。
但噩耗马上就被更多的信息证实了。
春节前两天,接到木斧老师的电话,开口就说提前给我拜年,让我惭愧不已:“啊呀!木斧老师,应该我给您拜年,怎么反让您来给我拜年呢?”可木斧老师嘿嘿笑着回答:“一样的,一样的,你们前一阵才来看过我嘛!我今天是想给你说,我的新书《木斧散文选》即将出版了,过完年我们茶聚,就送给你们。”
“那太好了!祝贺您哈!等春暖花开我们就来看您哈!”
然后,我们互祝鼠年大吉!互道开春再见!
本以为这一天很快就到来了,本以为与木斧老师再见是很容易的事,万万没想到,这次通话,竟成为了我们的永诀。
想您啊,木斧老师!
最后一次见您,是在去年12月一天下午。我与萧开秀、李临雅一道去的您家。我带去了新出版的《川鲁现代散文精选》赠送您,里面有我和临雅的文章,而萧大姐半年来一直在为您的新书出版奔忙。您高兴地拿出《木斧散文选》样书给我们看,对于封面上您的自画像,我们还口无遮拦地评论了一番。
那天您精神矍铄,谈笑风生,向我们夸耀现在居住的天府一街环境多么的优美清洁,人行道比过去住市内老街的街道还要宽,每隔一段就有街边椅,十分方便您散步时走走歇歇。您还拿出切成小块的新鲜甘蔗请我们吃:“这是孩子买的,我有糖尿病,不敢吃了,你们吃哈,多吃点哈!” 您是一位多么可亲的老人啊。
那时,我怎么都想不到死神会悄悄向您走来。高龄老人,谁没见过侵犯心脏、脑血管之类的病魔呢?近年来您常与它们打交道,因为您老人家是离休老干部,每一次都能在老干部特殊病房这个战场与病魔战斗,最终都是凯旋。
可是这次,当病魔再次向您发起进攻时,由于新型冠状病毒造成的可怕疫情,为防止感染新型冠状病毒,医院拒绝了您住院治疗,您回家休养。那天是3月5号,就这样,新型冠状病毒霸占了您往昔的战场。事实上,从那天起,您就不战而败了!家里虽然有亲人,可是没有任何抢救手段啊!只能眼睁睁看着您一天天衰弱下去。刚刚十天,您的魂灵就怀着对亲人的依恋,对朋友的牵挂和对即将出版的《木斧散文选》的企盼,飘去了天堂。
两天后,亲人们在整理遗物时,发现书桌上放着一本一月份刚出版的《心中蓄满露水的诗人:木斧评传》,封面竟然写着“永别了”和您的签名。翻开扉页,又写着:“萧开秀永别了”
原来,这本书是您准备送给诗友萧开秀的。您儿子回忆起在您去世的前两天,让儿子把您推进了书房,应该就是那天写下的。从那断断续续的字迹中,我看到那时您已经预感到自己的生命走到了尽头,您的心该有多痛啊!您向萧开秀诗友道永别,也是向所有的亲朋好友道永别,透过泪眼,我读到那“永别”二字,分明是由您心中那许多的不舍组成!
虽然死亡诊断是死于脑梗,但我知道,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新型冠状病毒,是它用魔爪,强暴地摘走了您那颗鲜活快乐的诗心!
想您啊,木斧老师!
往前追溯,最近一次见到您是去年5月在多子巷“聚仙茶坊”,那次聚会是去看望因病住进附近省五医院的王尔碑老师。那天,当我们陪伴着89岁的您与93岁的尔碑老师在病房大厅相见时,我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淌。你们两位老诗人,都是在1946年开始发表诗作的,你们曾用年轻的心,呼唤着新中国的光明。那一年,15岁的您认识了18岁的尔碑。七八十年,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依然携手并肩在诗歌大道前行,你们是在用生命写下无字的诗篇啊!
想您啊,木斧老师!
那一年,您请我们参加了您告别京剧舞台的演出会,当您满身披挂,气宇轩昂地出现在舞台上,我才知道您原来还是一位京剧发烧友。您在台上唱得声情并茂,我们在台下把手掌拍得发红发烫。您不但表演京剧,还酷爱用绘画表现京剧。您以自己为模特儿,画了许多戏装人物,出了画册,还制作了一张特别的名片。在这些戏曲人物的花脸下面,我总能看到你那俏皮的双眼在对着我笑。
想您啊,木斧老师!
再回想,那更是多年前开始的故事了。那时,由成都一批老诗人在1987年发起的“星期二诗会”,每周星期二都要在青羊宫茶馆举行诗人茶聚。我退休后,经文友引荐,也加入了这个群体。每次茶聚不作限定,谁有时间谁去。有时三五人,有时十余人。
在那里我认识了您、王尔碑、白航、张湮、雁翼、沈重、蒋明英、张新泉等老诗人和杨光和、周渝霞、陶佳桂等与我同龄的诗人。当时每周二聚会,诗人老师们常常即兴作诗,有时随意地写在一张便笺上,但我视若珍宝,至今保存的手稿有您的《征求答案》、雁翼老师的《星期二诗会》、张湮老师的《无花的花树》。我十分享受浸泡在诗人们营造的诗歌温泉里那种欲醉欲仙的感觉……
后来,老诗人们年事太高,不方便茶聚了,但您还是常约诗友们,或在您家附近那有一棵高大榕树的老茶园,或在老地方青羊宫茶馆,或在某个饭庄。您乔迁至天府一街后,又转为在铁象寺陈锦茶铺请大家喝坝坝茶。
可是,从这个没有鲜花的春天开始,我们再也喝不到您的茶,再也看不到您天真慈祥的笑容了!
让我用一首十多年前写给您的小诗,来悼念您——我可亲可敬的木斧老师吧。
戏诗
——赠木斧
你用那支潸潸的笔
揭开诗的面纱
让我们去看
心灵的风光
然后
给自己画张花脸
上台去做游戏
戏说诗的秘密
“潸潸的笔”指木斧诗集《我用那潸潸的笔》。“揭开诗的面纱”指木斧诗评集《揭开诗的面纱》。“画张花脸”指木斧酷爱京剧,是资深票友,常扮花脸登台演出。
这首小诗被木斧老师收入了他2010年出版的《百 图》书中。
真想您啊,木斧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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