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年前,成都有一个“孤老院”,坐落在东门书院西街东部小宝光寺侧,该寺始建于唐代,著名的“天涯石”即在寺内。清雍正年间(约1729年)名“普济堂”,后习称“孤老院”。民国十四年(1925年),与育婴堂一起由官办改为绅办(即民办),并入成都最大的民间慈善团体——慈惠堂。
慈惠堂的总理,先是清末民初赫赫有名的大清官、大善人尹昌龄(1869—1943年,字仲锡,四川郫县人,曾任翰林院编修、西安知府),后为四川保路运动领袖、曾任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的张澜(1872—1955年)。我从四川省图书馆和一些档案资料中,了解到尹昌龄与这个“孤老院”的相关故事。在天涯石北街办“民生工厂”
“孤老院”的院坝很大,建有一排排矮小的孤老住宿平房,男的住一排,女的住一排。并建有一间很宽敞的食堂,堂内摆放长条木板凳和餐桌,供孤老吃饭时用。“孤老院”收养的对象主要是社会上无依无靠、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及瞎子、跛子、“爪手”的残疾人。
凡是进了“孤老院”的孤寡老人,院方都管理得井井有条。每人先发一个号牌,上面用毛笔正楷写着姓名、性别、年龄、号码,进出都要戴在身上。如果某个孤老因病不治死了,院方妥善安埋后,收回牌子再安排给下一个孤老居住。所以当时的成都人爱讲一句笑话:“啥子啊,孤老院的牌子——死一个,填一个。”
住进“孤老院”的老人,有的身体还比较好,就在小街小巷做生意,如卖筲箕、刷把、吹火筒、灯芯草、桐油石灰、香烛……
慈眉善目的尹昌龄对他们说:“慈惠堂也可转变为生产机构嘛!跛者,可使守门;瞽者,可使习唱;男人,可编竹箕扫帚;女人,可搞缝纫……你们也可以自强自立啊!”后来,他们在附近的天涯石北街办起“民生工厂”,又在城郊各处逐步兴办起三四十个生产服务机构,如成衣铺、鞋帽铺、裱画铺、印刷铺。
有些眼睛看不见的瞎子,就四五个人一伙,每天到棉花街一家卖香油、芝麻酱的铺子里去“游月宫”——即把木棒捆在腰间,围着一个大青石磨子,慢慢地推芝麻酱,挣点小菜钱。一些懂得唱腔的瞎子,则两三个人一起,到茶铺打道琴,扯胡琴,说评书,唱川戏,唱小调,茶客们听安逸了,都要赏给他们一点书钱。
每天到了中午和晚上开饭的时间,一路一串的孤老们陆续回来了,食堂大师傅便抬出一大甑子大米饭,阵阵清香扑鼻而来。快要开饭了,厨房里的大师傅,便手拿两根小木棍,用力敲打木梆,孤老们听到“梆——梆——梆”的声音,就纷纷拿起饭碗竹筷走出房门,排成一行行有秩序地来打饭。偶尔,附近居住的一些慈眉善目的老太婆还炒些回锅肉、红烧豆腐,凉拌些猪头肉、大头菜丝丝之类的荤素菜施舍给他们。吃饱喝足之后,孤老们就坐在门前休息,晒太阳。或三四个人一起抽叶子烟,摆龙门阵,冲壳子,讲笑话……尽职尽责,总理慈惠堂20年
据黄稚荃所撰《国史馆馆刊》记载:尹昌龄为近代成都著名的“五老七贤”之—,担任慈惠堂总理20年,他每天尽职尽责到堂办公,却从未领过一文钱薪水,中午自掏腰包买400文钱(即两个铜板)的火巴红苕填肚子。
尹昌龄任职期间,慈惠堂的资产增值数十倍,田产由300余亩增至8000余亩,救助鳏寡孤独老弱数千人,但直到他去世时,在城内还没有一间私房,租住在马王庙后街别人的宅院里,令人唏嘘不已!1943年1月他去世后,《华西日报》特别撰文悼念说:
先生年逾古稀,疏散寄居培根火柴厂(厂址在今九眼桥四川大学培根路,隶属慈惠堂),与孤儿弱女同起居。其寄居之室无地板,有人启问其故?答云:“经费支绌,无以营所居。”噫!慈惠堂有良田八千余亩,而先生无之;慈惠堂有街房数百间,而先生无之;慈惠堂之财产,为先生手创,而先生仅寄居无地板之房,以终余年。此钜万资财,尽涓滴施之于孤贫老弱,自身竟不获一地板之酬报。
尹昌龄去世后,成都民众特别在少城公园为这位杰出的慈善事业家铸造了一尊铜像,焚香礼拜者,络绎不绝于途。可惜后来铜像遭毁。然有形之铜像虽毁,而百姓心中的赞美之语,却流传至今:
慈善事业,百世留芳;先生之德,山高水长!1950年后,这座“孤老院”里的孤老们,被安排到成都附近郊县的“敬老院”去享受清福,原址改建为成都市第三十四中学。 李豫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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