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故事———读《平乐镇伤心故事》

□ 张新

早年有这么一首脍炙人口的歌，“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若是你到小城来，欢乐特别多。”许多人都有小城乌托邦情结，然而真实的小城如何？或许像那位著名的女作家所言，大都会里你站在高楼上换衣服都无人理睬，但在小镇生活，多买两斤猪肉或许就会传出流言蜚语。

颜歌的《平乐镇伤心故事》发生在一个名叫“平乐镇”的地方，这个原型为郫县的虚构川西小镇，只有四条街：“南街上都是些操扁卦（打拳）的，西街上满是读书人，东街的人大多是政府和官家的子弟，北街是外地来的客家人”。在如同沙盘一样微观的小镇里，人与人贴近、拥挤、碰撞，产生了活色生香的言语，沸腾的欲望，困于现实的斤斤算计，少年们彷徨肆意的青春……颜歌的小城故事，不像歌谣般清淡唯美，而是犹如四川火锅般激烈滚烫，百味杂陈。

在小镇的伤心故事里，那个叫唐宝珍的少妇（《江西镇的唐宝珍》），因为出类拔萃的美，被街坊当做商品待价而沽，又在时代的剧变与蜚短流长中跌跌撞撞寻爱，最后不得不向生活低头；那群老年文友（《三一茶会》），自费出书，写一点散文诗歌自娱自乐，“说不清是纪念还是祭奠”，在漫长的孤独与死亡将至的恐慌里，自我安慰，彼此安慰，找一点欢乐，成一片风景；那个家庭妇女（《奥数班1995》），希冀超越困窘的生活，花大价钱聘请老师培育双胞胎女儿，支持丈夫投奔新公司并购买大笔股票，最终换来的却是女儿早恋、丈夫失业、股票大跌……

故事中人便是你我他，有着无处不在的烦忧与“伤心”。这样的小镇，用颜歌自己的话形容，“肮脏、丑陋和粗俗”，但颜歌却“想用世上所有的诗意和美好来描述它，来告诉所有人，这就是我所看到的世界，我深深地崇拜并热爱着它。”因为其中有真实的生活与人性。

颜歌1984年出生于四川郫县，她说，“世上的故事总是讽刺。小时候我走在灰漆漆的郫县街上，总是想着要赶紧长大离开这里”，然而长大之后她曾远赴欧美的大学，做访问学者，她却“哪儿也不想去了”，就定居在了成都，挨着她的故乡，继续进行“平乐镇”的故事。

也许有一天，我们想起平乐镇，就会想起莫言的高密东北乡、苏童的香椿树街，甚至鲁迅的鲁镇、萧红的呼兰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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