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访面馆。
面馆后厨了解情况。
汪军尝遍小面馆。
汪军平时爱阅读。
与陈婆婆交流。
抄手馆留影。
东汉末年,由汝南郡人许靖、许劭兄弟主持的月旦评,对当代人物或诗文字画等品评、褒贬。无论是谁,一经品题,身价百倍,世俗流传,以为美谈。因而闻名遐迩,盛极一时。今天的成都,也有这样一位奇人,他极爱面食,成都大大小小上千家面馆几乎被他吃遍了。从最近两三年开始,他不仅寻成都周边特色面馆“竭尽所能”,吃面之后还会写下文章,对汤色、劲道、口感和佐料的调配逐一点评。他独创了成都面食界“月旦评”,被网友尊称为“面神”……
A
吃面与写作
夹杂着喜悦和悲伤
60后汪军,高大魁梧,行路沉稳,说话沉稳。晚上7时,汪军与友人打车来到玉沙路的谭素面。
落座,取下围巾,摘下帽子,汪军不用点餐,老板谭大爷已经发话了:“老规矩,二两素面!”
在成都,稍微有点名气的面馆基本上都被汪军扫荡过了,对于有感觉的,他会再来,反复体验,这家谭素面,正是很对汪军胃口的一家面馆。一来二往,店老板谭大爷已经跟汪军相当熟络。
汪军出生在部队大院,从小热爱吃米饭的他,因为父母的关系,硬生生“被逼”爱上了吃面。汪爸爸是陕西人,妈妈是山西人,都喜欢面食。记忆中,他们家早餐稀饭馒头,午餐或者晚餐有一餐吃饭,但几乎每天都会有一顿面食。时间久了,汪军就跟随父母的习性爱上了吃面。到现在,一天不吃面浑身不自在。有时候中午跟朋友刚吃了饭,路过一家面馆,他还会进去吃上一碗面。
汪军吃面最疯狂的时候是2017年夏天,最多一天他吃了9碗面,一天三顿都是吃面,脆绍、牛肉、排骨面各一两。到现在,成都哪家面有特色,哪个区域有啥子面馆,汪军如数家珍。
部队大院长大的汪军,最终去了部队,在河北当了一名空军飞行员。
上世纪80年代,汪军退役后想考中央戏剧学院编导系,外语不过关,当编导的梦想破灭了。
不能成为编导,能成作家和诗人也不错啊!汪军的文艺情结一直在,他在部队就喜欢写作,写小说,写诗,写剧本。然而,一件意外让汪军的作家梦也几乎葬送。那天,他骑车出门,将所有手稿作品装进一个军挎,去杂志社投稿,随后又去参加诗人孙静轩与读者的见面会,孙静轩还送了一本签名档诗刊给他。激动不已的汪军将诗刊装进军挎夹在自行车后座上就往回赶,途经红照壁时,汪军发现后座上的包不见了,估计被人扯跑了。那本诗人签名档诗集,以及汪军创作生涯的全部家当都没了,回家后,汪军嚎啕大哭。
上世纪90年代,汪军开过公司,做过策划,写作的习惯一直未改。互联网开始迅猛发展,汪军开始尝试写小说在网上发,他的小说喜欢用成都话讲述故事,他说现在很多报纸电视喜欢用些莫名其妙的网络语言,他不喜欢。
B
尝遍小面馆
网友送他称号“面神”
明代散文家张岱有句名言:人无癖,则无趣。说明兴趣和爱好对人的重要性。汪军发现,自己对面食如此痴醉,自己更应该成为面食文化的推广者。
最近两三年,爱吃面的汪军开始尝试用成都话点评成都面馆的面食味道。他注册了百家号“面面聚到”,也在其他网络互动平台发帖,将自己的面食体验写成文章,图文并茂的发表在网上。他称,这样做绝对不是想给哪家店打广告,好吃,他不惜溢美之词;难吃,其评价也可能尖锐犀利。不图名利,纯属兴趣使然,吃了就走,事后点评,老板根本不认识他。
重点在哪?汪军觉得:“吃面本身就是一种舌尖的旅行,自己将这种味觉体验分享给大众,让更多的人参考,不失为一件美事!”
“较场坝是一条老街,平静时看不到几个人花花儿,鸡冠刺桐和构树的叶子混在一起,被风扫过,发出‘飒飒飒’的声气。可是一到中午,这条街摇身一变,倒像一条河,人,从街面涌上街沿,又从街沿退到街面,“钟记牛肉刀削面”门口的街沿上便是这人流的交汇处,‘摊头’铺满了吃面的食客。煞是壮观。
‘钟记牛肉刀削面’主打牛肉刀削,这是老板的自信,也是客人的肯定,这些年来,这碗面为钟家挣了不少的票子,也为钟记争得了太多的赞誉。牛肉在郫县豆瓣的调理下与各路码头的香料汇聚一堂,在钟老板的授意下完成了对顾客的味道礼仪,跪在食客的味蕾里悉心撩拨,让每一条手工刀削面裹缠着沉醉中的香意进入我们的咽喉,进入我们的享乐世界……”
这是汪军最近发表的文章,他的粉丝已经破万,推荐、转发和留言都很活跃。网友给汪军扣上了一顶帽子,称他“面神!”
“红星路附近最有名的老面馆有早先蓥华寺街的‘张记鳝鱼面’,‘华兴煎蛋面’,‘自力面馆’,其中‘华兴煎蛋面’可谓百年老店,开创了成都煎蛋面的品种,江湖地位不可撼动……”
“而北大铺盖面名字咋来的喃?它诞生于北大街。”
“武成大街的‘下面’老板是一个画家。”
……
他的面食体验文章点击率都很高,推荐上百万也有。
成都哪家的面主打什么?调味什么风格?性价比如何?汪军总能说得头头是道,所以对于网友对他“面神”的称呼,汪军虽然不置可否,但也成了不争的事实。他对成都面馆的熟悉程度确是无人能及。
C
坐动车吃面
寡妇面创始人亲自煮面
两三年时间,汪军把成都好吃的面馆几乎吃了个遍,于是,他开始将目光放眼成都周边。
温江的抄手,邛崃的奶汤面,羊马的查渣面也都吃过了,他听说内江的牛肉面很牛,于是决定坐动车前往。
那一趟,汪军来回坐动车车费就花了200多元,他在内江民族路最有名两家面馆“志强牛肉面”和“寡妇面”吃了3碗面,花了30元。
幸运的是,他碰到了基本“退隐江湖”的寡妇面创始人陈婆婆,陈婆婆亲自为他煮了一碗面,汪军与之合影并交流,感叹“不虚此行!”
汪军在体验文章中写道:上世纪八十年代初,陈婆婆一人带着四个孩子生活,处境艰难,惟有开面馆,做生意。最终开了这家面馆。开张第一天,铺子门前围满了人,大家七嘴八舌,有赞叹她勇敢的,有羡慕她新生的,当然也有担心她生意和未来的,走出第一步的陈淑芝做面是被生活所迫,“孤注一掷,也许还有条活路。我当时就是这样想的。”陈婆婆说。
“那时娃娃最大的十多岁,最小的才四岁多,没人帮我,只有让十五岁就辍学的女儿垫起砖,帮我下面捞面。”说到这里,陈婆婆眼眶泛红,湿润的苦涩渐渐浓郁。
“那个时候我只卖素面,八分钱,二两粮票一碗,另外还卖点抄手,生意还可以,一天能卖一百多块钱。”说着,老人家又露出一丝笑意。那时,她辞职以前的月工资是三十多元,房子租金是五元。
春去秋来,陈婆婆的生意日渐兴隆,一家人也有了安稳的生活,这样一做就是四十多年,内江人都喜欢她做的面,日子一久,客人便编排出这家面馆的名字“寡妇面”,“寡妇面是客人些喊出来的,不是我起的,”陈婆婆说道。“将就这个名字,我就注册使用了。”今年七十六岁的陈婆婆思路清晰,语气委婉,面相亲和。
素椒杂酱
最能代表成都面馆水平
汪军很爱往小面馆里钻,他说很多小面馆都是有故事的,其多年的执着坚守是打动自己的地方。
“成都有名的面都是苍蝇馆子,没有空调,条件艰苦。很多老板坚持几十年维系着小店的生意,甚至传承下一辈。那种坚守,让我很触动。”在汪军看来,面的用料、做法,细微之处都是老板生活的缩影和个性的反应。
每到一家面馆,汪军一般首选“素椒杂酱”。他的理由是“这个最能代表成都面馆老板的水平。杂酱面是最传统的面,既简单又考手艺。这个做不好,其他的就别谈了。”
选料,杂酱的炒制都有门道。“绍子一定要热,否则香味出不来。有的店,用冷绍子,说明生意撇,遇到这种情况,我绝对不会去第二次。”吃面颇有心得的汪军说:“进餐馆点面条,佐料与面的最佳搭配是点二两,二两,绍子和面能充分调和,一两显面少,三两则面多。”
汪军的品面文章发表之前,店家一般都不知晓,但发表之后都或多或少会给店家的生意带来一些影响。汪军觉得,自己的一篇稿子能让这家面馆的生意更好,那也是他最为欣慰的事。
位于福字街的“牛王庙老号全欣面”也是汪军喜欢光顾的面馆,因为全欣面的经营经历过辉煌与低谷,背后的故事让人感慨。
1983年,全欣面创始人邹代全辞去工厂车间主任的职务,在牛王庙上街34号开了那条街上的第一家面馆。从此也拉开了牛王庙面馆第一街的序幕。
“我家大概是在3月份开的面馆,爸爸用北巷子58个平方米的房子,和一个朋友换的11个平方米的牛王庙铺面,这样才开的面馆,记得开业当天生意特别好,旁边巷子里住了很多邻居,很多人端起碗来尝面,因为店面太小,大家都是蹲在街边吃的。”邹代全的女儿邹茜对汪军说。
随后,“家常味”、“吴记怪味面”在牛王庙兴起,与“全欣面”三足鼎立。
寒来暑往,曾经鼎盛一时的“老号全欣面”为何从牛王庙消失了?
其实,在经历了面馆创始人邹代全离世的悲痛之后,邹家的后人邹茜正与母亲厉兵秣马,准备从头再来。
2002年牛王庙老街拆除,“全欣面”几经转折,好不容易在望福街落下脚,2014年,邹老爷子不幸去世,一家人悲痛欲绝,再也没有心情继续经营,就这样偃旗息鼓,面馆歇业。
直到去年六月,邹茜又在福字街租下铺面,重新打开了父亲曾经酷爱的世界。
其实,邹大爷一直有个心愿,就是把以前在牛王庙做得好的那些面馆老板召集起来,找一个地方,重新打造牛王庙面馆一条街的盛况。
一看红油杂酱面加脆绍的卖相,就知道的确来自牛王庙,酥脆香腻的干臊子盖在湿软酱香的稀臊子面上,底料勾了麻酱,这是她家与新派杂酱面不同的地方。
汪军说,新店老味道。牛王庙全欣面价格亲民,味道巴适,“缺的只是尽快从阴霾中出来,把牛王庙第一家面馆的辉煌找回来,我想,明天一定和那年她家面馆开张的天气一样,晴朗,温暖。”
封面新闻记者杨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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