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腊八就是年

熬制腊八粥的食材。 新华社发

分装腊八粥。 新华社发

1月10日，寒冬一杯热气腾腾的腊八粥很温暖 。 四川日报全媒体记者 华小峰 摄

1月10日，邛崃市大同镇居民开心地喝腊八粥。四川日报全媒体记者 吴聃 摄

传统节日

古人对每个月份都有很多称呼，“腊月”便是对农历十二月的一种叫法。腊月是一年中民俗活动最为丰富的月份，人们首先迎来的便是腊八节。腊八，即农历腊月初八。民谚说：“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节一过，就算迈进了“年”的门槛，年味越来越浓了，张灯结彩、合家团圆的大年春节也就快到了。

□李建中

A 一个很多传说的节日

腊八节，时间在每年农历的腊月初八。

中国民间流传着诸多有关腊八节来历的传说：有说来自于“赤豆打鬼”的风俗，有说起源于人们对岳飞的怀念，还有说起源于元末明初的朱元璋坐牢的经历，等等。实际上，腊八节还有另外一个古老的源头，那就是中国古代的腊祭习俗。腊祭习俗产生很早，是古人在腊月祭祀祖先和神灵、祈求丰收和吉祥的节日。关于腊和腊祭，古籍记载甚多。夏代称“嘉平”，殷商叫“清祀”，周代祭众神称为“蜡”、祭祖先称为“腊”，战国后统称为“腊”。因“腊”与“猎”通假，“猎祭”亦为“腊祭”。因腊祭在十二月举行，故称该月为“腊月”，称腊祭这天为“腊日”。汉代前，腊祭的具体日期并不固定，后来才明确以冬至后的第三个戌日为“腊日”。大概在南北朝以后，腊祭的日子才逐渐固定在腊月初八。

B 一碗吉祥可口的香粥

在古代，腊八节有祭神祭祖等活动。到后来，腊八节的主要民俗是“喝腊八粥”，以至于在今天不少人的心目中，腊八节就是一碗粥。确实，很久以来，每逢腊月初八，不论是朝廷、官府、寺院还是黎民百姓，都要熬煮和食用腊八粥。

腊八粥，又称“七宝五味粥”“佛粥”等，由多种食材熬制而成。清代李福在《腊八粥》一诗中就这样写道：“腊月八日粥，传自梵王国。七宝美调和，五味香糁入。”不过，也有史料证明腊八粥与古代腊日祭祀关系密切，如清代嘉庆二十年刊四川《温江县志》载：“十二月八日为‘地腊辰’。邑人以肉、豆、枣、栗等物入米熬粥，谓之‘腊八粥’，祀神及祖先，亦古腊祭之意。”

熬制和食用腊八粥习俗的文字记载最早出现在宋代。南宋吴自牧《梦粱录》载：“此月八日，寺院谓之腊八。大刹等寺，俱设五味粥，名曰腊八粥。”元代时，当时帝王还以此来笼络众臣。元人孙国敕作《燕都游览志》云：“十二月八日，赐百官粥，以米果杂成之。品多者为胜，此盖循宋时故事。”到了清朝，喝腊八粥的风俗更是盛行。雍正三年（1725年），清世宗将北京安定门内国子监以东的府邸改名为“雍和宫”，每逢腊八日，在宫内万福阁等处，用锅煮腊八粥，并请来喇嘛僧人诵经，然后将粥分给各王公大臣，品尝食用以度节日。清代夏仁虎在《腊八》一诗中这样写道：“腊八家家煮粥多，大臣特派到雍和。对慈亦是当今佛，进奉熬成第二锅。”

关于熬制和食用腊八粥的习俗，各地不尽一致。旧时，北京人吃腊八粥非常讲究，原料除多种米外，还需加入各种豆子、红枣、莲子、核桃等二十多种食材。所有豆类都要在初七晚上先行泡发，半夜时开始用微火炖煮，然后分批放入各种食材，第二天清晨熬好。在山东曲阜孔府，腊八粥分两种：一种是用薏米、桂圆、莲子、百合等熬制的，专供孔府主人及十二府主人食用；另一种用大米、肉片、白菜等熬制的，供差人们食用。江苏苏州腊八粥的特点，是以菜、果入米熬煮。在四川，腊八粥的做法五花八门，五味俱全，在米、豆、菜、果外，有的还要加入猪、鸡等肉类。在陕西，腊八粥煮好之后，先用来祭祖，然后赠送亲友，最后才是家人食用。剩下的腊八粥保存着吃，几天后还有剩余的话，是“年年有余”的好兆头；如果把粥送给穷苦人吃，那更是为自己积德。

C 一首迎接春天的诗篇

其实，腊八节的节令食品不止一碗粥。比如，河南、青海等地流行吃腊八饭。青海西宁腊八节的习俗是吃麦仁饭，腊月初七晚上将麦仁与牛羊肉同煮，经一夜文火煮熬成饭。在北方许多不产或少产大米的地方，腊八节有全家人一起吃腊八面的习俗。在华北、东北不少地方，还流行吃腊八蒜。腊八节到来之前，人们就忙着用醋泡腊八蒜，以保证腊八节那天能吃到口中。在哈尔滨等地，人们把泡腊八蒜的醋称为腊八醋，要保存到大年初一，用来蘸饺子吃。

此外，还有吃腊八豆腐、腊八冰的习俗。腊八豆腐是安徽省黟县有名的传统小吃，在腊月初八，家家户户都要晒制“腊八豆腐”。“腊八豆腐”平时用草绳悬挂在通风处晾着，吃的时候取下来，既可以单独吃，也可与肉类同炒、同炖，是当地人们喜爱的佳肴。在北方部分地区，腊八节这天有吃冰块的习俗，还流行“来年成不成，先看腊八冰”“腊八冰，吃不坏人”的谚语。

腊八是一个节，腊八是一碗粥，腊八还是一首歌。它是春节的序曲，它是迎春的诗篇。

谚语说：“喝了腊八粥，就把年来办。”在许多地方，过腊八节，意味着拉开了过年的序幕。民间还流传着这样的顺口溜：“腊八祭灶，新年快到；闺女要花，小子要炮；老妈子吃着桂花糕，老头子戴着新毡帽。”

在我国北方，广为流传着一首叫《过了腊八就是年》的民谣：“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吃几天，沥沥拉拉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日；二十五，炸豆腐；二十六，炖羊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儿晚上闹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腊八节一过，人们就忙着准备年货过年了。歌中的“二十三，糖瓜粘”，说的是腊月二十三祭祀灶神的习俗。灶神在那一天要上天向玉帝汇报这一家人的情况，一些地方便有用麦芽糖粘到他嘴上的祭祀习俗，其目的是让他嘴巴甜一些，上天多说好话。

在中国民间，自古就有打腊鼓迎新春的习俗。通常是在腊日或腊日前一天，村民聚会在一起，击鼓驱疫。这个腊日，后来便固定在了腊八节。届时，人们戴上面具，击打腰鼓，歌舞喧天，以示赶走邪魔，迎接新春。南朝宗懔在《荆楚岁时记》中便记有“腊鼓鸣，春草生”的谚语，今天民间还流传着“腊鼓动，农人奋”等农谚。腊日打腊鼓，除了迎接新春、催发万物生长外，还有催促农事之意。

腊八节一般处于小寒、大寒之间，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但人们都知道，严冬一过就是春天，于是农人们在此时擂响了迎春的腊鼓，诗人们也纷纷写下了迎春的诗篇。杜甫在《腊日》中这样写道：“腊日常年暖尚遥，今年腊日冻全消。侵陵雪色还萱草，漏泄春光有柳条。”陆游在《十二月八日步至西村》中写道：“腊月风和意已春，时因散策过吾邻。草烟漠漠柴门里，牛迹重重野水滨。多病所须惟药物，差科未动是闲人。今朝佛粥交相馈，更觉江村节物新。”腊八时节虽是隆冬腊月，但世间已泄露出风和日丽的春意。柴门里草烟漠漠，野河边留下了众多牛经过的痕迹。腊日里人们互赠，食用着佛粥（腊八粥），更能感受到即将到来的清新的春天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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