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农村改革的潮头上

（上接第一版）在该公社前王生产队，面对一片荒凉，王光宇和陈庭元找来铁锹，帮农民挖地，忙得大汗淋漓却无人响应。随后，王光宇一行又走访了十几户人家，除一家有一小块猪肉外，其余均是冷锅冷灶、无米下锅。王光宇见此情景心存不安，临走特别嘱咐当地领导干部，一定要安排好社员生活，春节期间让各家都能吃上饺子。我们政研室在这里调查时，公社书记介绍了上述情况，但在形成调研报告时，未将此事写入，只是向王郁昭作了口头汇报，他听了感到这一事例最足以反映这位省委领导同群众心连心的优良作风。当时就在修改报告上加入了这一段事例。

1979年3月，凤阳县委召开三级干部会议上，在讨论推行包产到组责任制时，有人提议“大包干到组”，但是对具体做法都不了解。于是县委就派调查组到城南公社岳北生产队搞试点。此时，王郁昭要我带领地委政研室的同志与县里的同志一起前去座谈，讨论“大包干到组的具体步骤和做法。最后，以地、县委联合调查组的署名形成调查报告，带回地委向王郁昭作汇报。此时，令我忆及“大包干”这一名称的来历。记得1961年的中央文件《关于人民公社基本核算单位问题的指示》附件里有毛主席亲自记录的邯郸座谈会内容。在这份附件里，毛主席就提到“‘三包一奖\’的方式太繁琐，你看要算一千多笔账。不要‘三包一奖\’，要实行‘大包干\’。”通过跑档案馆查资料，我找到了这份文件拿给王郁昭看，王郁昭亲自将主席会议记录中的有关内容加入到报告中，为“大包干”找到有力依据，使“大包干”合理合法。

政治敏锐 思想解放

1978年在全国范围开展真理标准大讨论。王郁昭深受教育和启发。他在当年9月召开的全区四级干部会议上作动员报告时，号召大家要“解放思想，畅所欲言”，以“实践作为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一理论精神作指导，肃清极左流毒。这个会开得生动活泼，与会人员敞开心扉敢于说真话。大家反思农业搞不上去的原因究竟何在。有干部提到有秘密武器，但不知道地委敢不敢放手让大家去做。随后，来安、天长两地介绍了自己的经验。来安烟陈公社魏郢生产队划成两个作业组，实行联产到组，当年即增产。天长新街公社实行棉花管理责任到人，单产提高89.6%。来安广大公社则实行干部岗位责任制，调动起大家的积极性。

听到这些经验做法和成绩后，王郁昭随即派调查组前往这三个单位调研，亲自批改就此形成的三个调研报告。定稿后发至各县，同时上报省委。滁县上报的调研报告，得到省委第一书记万里的肯定，表示这不仅是“实践问题、思想路线问题，更是政治问题”。

顶住压力，敢作敢当

1979年3月15日，《人民日报》刊登署名张浩的一封题为《“三级所有，队为基础”，应该稳定》的读者来信。信中认为：现在实行的“三级所有，队为基础”体制，符合当前农村的实际情况，应当稳定，轻易退回去搞包产到组，是脱离群众、不得人心。《人民日报》在来信上还特加编者按，表示对此要“坚决纠正”。一些原本就对包产到户心有余悸的基层干部因此更加惶惶不安。王郁昭十分重视这一问题，安排办公室起草了电话通知，在各县广播。通知中表示：“实行各种形式的责任制，是符合三中全会精神的。当前春耕生产已到，各种责任制都应当稳定下来，不要变来变去。”

值此人心动摇的关键时刻，万里于3月16日来到滁县，王郁昭如实汇报了有关情况。万里明确指示：“作为报纸，发表各种不同意见的来信是完全可以的。别人可以写读者来信，你们也可以写读者来信；就好比公共汽车一样，别人可以打票乘坐，你们也可以打票乘坐嘛……老百姓没有饭吃，《人民日报》能管饭吃吗？”

当时，不仅基层干部有所动摇、人心不齐，王郁昭还面临省内外的诸多压力。

1980年春，万里调至中央任国务院副总理，新来的省委负责人不支持大包干。但王郁昭毫不畏惧，在省委的一次会议上直言：我对责任制的态度仍然不变；从许多实例来看，确实队不如组，组不如户。

包产到户在合作化运动的20多年中，始终是可怕的禁区：1957年遭批，1961年遭禁，这次又引起姓社还是姓资的争论。当时，滁县地区周围树起很多大标语：“反对复辟倒退”“坚决抵制单干风”等等。

对于这些压力，王郁昭始终以大无畏的革命精神，勇敢担当，毫不退缩。他多次向省委、中央呼吁，坚持给大包干报户口。王郁昭一方面用包产到户后农业增产、农民增收的事实辨明是非，一方面引导干部倾听基层呼声，尊重群众的首创精神。

1980年春节前夕，万里第二次来到小岗。小岗人听说万里来，激动地冲回家炒花生送给万里吃、往万里一行人的荷包里装。万里感动万分，流着泪说：“地委批准你们干三年，我批准你们干五年……咱们不能再念紧箍咒了，要放开……”回到省里后，万里在省委常委会上，将小岗农民炒的花生分给与会同志，并说：不管什么办法，只要能够增产增收，对国家增贡献，集体能多提留，群众生活能改善，就是好办法。

随后，根据万里的提议，省委同意滁县地委的要求，在全省农村工作会议上，给包产到户正式上了“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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