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
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滁州西涧》,是唐代诗人韦应物(737-792)的一首七言绝句。全诗冷处开景、悠然境远,但论兴象、淡然取譬,心胸闲雅、澹然寓意,是诗人“生性高洁、偏爱幽静”的生活写照。
韦应物,长安(今陕西西安)人,出身关中京兆杜陵韦氏逍遥公房之世家大族。15岁起以三卫郎为玄宗近侍,出入宫闱,扈从游幸。“安史之乱”起,玄宗奔蜀,流落失职,始立志读书。先后为洛阳丞、京兆府功曹参军、鄂县令、比部员外郎、滁州和江州刺史、左司郎中、苏州刺史,世称“韦江州”“韦左司”或“韦苏州”。苏州刺史届满,无川资回京候选,寄居于无定寺,不久客死他乡。系山水田园诗派著名诗人,后人多以“王孟韦柳”并称。传世著作有《韦江州集》10卷、《韦苏州诗集》2卷、《韦苏州集》10卷,散文仅一篇。
《滁州西涧》,诗题中,“滁州”,即今安徽滁州;“西涧”,滁州城西郊野的溪河,约于今天的西涧湖。这首诗推定是诗人784年冬罢任滁州刺史后闲居西涧于第二年春夏时所作。至于对诗的理解,历来争论较多,主要集中在两种截然不同的说法:一种是以沈德潜《唐诗别裁》记载的“下半即景好句,元人谓刺君子在下,小人在上,此辈难与言诗”为代表的兴寄说,其由无外乎:一、中唐的政治时局混浑弊败,诗中前两句中“幽草”生于“涧边”、黄鹂却“鸣”于深树,很容易联想到一下一上,一安于贫和一高于媚;二、韦应物是洁身自好的诗人、关注民生疾苦的好官,后两句讲到晚潮涌势,本该渡需其人,然则因无人管理,船只横流,隐含“在不其位、不得其用”的现实与无奈。另一种是以宋顾乐《唐人万首绝句选评》记载的“写景清切,悠然意远,绝唱也”为代表的“此偶赋西涧之景,不必有所托意”之偶赋说,不过是诗人喜爱幽静景象,描绘了春游滁州西涧赏景和晚潮带雨的野渡所见而已。笔者非常赞同著名学者倪其心(1934-2002)先生的观点:以上二者“实则各有偏颇”,“说有兴寄,诚然不错,但归结为讥刺‘君子在下,小人在上’,也失于死板;偶然赋景,毫无寄托,则割裂诗、人,流于肤浅,都与诗人本意未洽。”
倪先生还说,对古诗要“赏奇析疑,以知人为好”,强调人本的重要。但,文本更是诗人推崇“意当含蓄,语务春容”和“恬淡高远”诗风、诗性的见证。如果用人性的或关于人性的钥匙来开启《滁州西涧》,它又会有什么样的光芒呢?
其实全诗再明白不过,起篇二字为帽:“独怜”。很多文本只理解为特别喜欢“幽草”,有些片面,应该还包括“黄鹂”“深树”“春潮”和“舟”,而这种“特别喜欢”有何共性呢?喜欢幽草在涧溪边的自然生长,喜欢黄鹂在深树上的自由高歌,喜欢春潮在夜晚带雨的自在同行,喜欢野渡之舟在无人管理下的自得横流。
因此,《滁州西涧》传递的人性之光,即:无拘无束的自由生活,似乎是人们永久的向往和不懈的追求。可是德国著名美学家黑格尔说:“纪律是自由的第一条件。”事实证明:小到个体的人生之路、大到人类世界的文明进程,无不在“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战国·孟轲《孟子·离娄上》)的约束中且行且珍惜。只有有限的约束,没有无限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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